匆匆趕到靜姐家,剛到門口,隔著厚厚的防盜門,我就聽到了裏麵“乒乒乓乓”的聲音。嚇得我立馬抬手,用力的拍起門。
“靜姐?你在家嗎?”
門半天沒有人來打開,焦急之下我敲門的聲響也大了起來。老式的筒子樓隔音不好,我製造出來的聲音很快把對門那戶人家給吵了出來。
“誰呀這是?”對門有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大姐打開了門,她不耐煩地朝我看過來,“你這邊的門沒敲開,我這邊快讓你敲懵了。”
“不好意思,”我很抱歉地對她說,“請問你知道他們家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聽了這句話,狐疑地看著我:“你誰啊?問這個幹嘛?”
“張靜是我姐姐。”我跟她解釋,“她剛剛給我打電話,我聽電話裏聲音不對,不放心來看看。”
“哦,這樣啊,你是她妹妹她都沒告訴你?”她相信了我的說辭,跟我說道,“每次她家男人回家,都要來上這麼一段鬧騰。開始我們住旁邊的也去說,但說了也沒啥用,後來就沒人管了。反正他們關著門,我們具體也不清楚是個什麼事。”
“每次都要這樣?”我嚇了一跳,剛剛我明明在電話裏聽到靜姐的尖叫,於峰肯定不止是摔東西這麼簡單,說不定都動手了……我以為這是第一次,沒想到這些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
情急之下,我又繼續猛力拍起了門。
“於峰你給我開門!”我對門內說,“不然我現在就報警了!”
話音剛落,防盜門“嘩啦”一聲被打開了。
“弟妹啊,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真的沒聽到啊。”於峰站在門口,衝我嗬嗬一笑,露出不齊的門牙。
“靜姐呢?”我沒好氣的問他。
說實話,就於峰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很難再給他好臉色看。去年在張奇峰老家過年的時候,他媽媽還因為這個說過我,說我看不起自己姐夫,說他太老實。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她的好女婿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好。
“哦你說張靜啊,她在廚房做飯呢,這不是要吃飯了嗎……”他一邊解釋著,一邊擋在門口不讓我進去。
“你讓我進去,我自己看。”我對他說。
“哎,弟妹你別急啊,我沒說不讓你進去,這不是跟你打個招呼嗎?家裏沒有多餘的拖鞋,你要不,把鞋脫了?”他還在磨磨唧唧的說著,卻一動不動。
我急了,正要推開他,靜姐走了出來。
她頭發淩亂,滿臉疲憊,對對於峰說:“你擋在這裏幹什麼?不敢讓小妙進來嗎?”
“靜姐,這怎麼回事?”我兩步走上去拉住她,這怎麼回事。
剛抓住她的手臂,我就看到她的臉頰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我緊張的就要拉開她的袖口,她先是擋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我掀高她的袖子一看,上麵居然是一道十分顯眼的傷口,一看就沒有做好應急處理,血還沒有徹底止盡,我剛剛拉她的那一下,讓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轉過頭憤怒的瞪著於峰。
他慌忙衝我擺著手:“這可不是我的事,真的……我隻是一不小心,沒打算劃她這道口子……”
看著他推卸責任的醜惡麵孔,一瞬間我都想要罵髒話。
“於峰你還能要點臉嗎?”我罵了他一句,然後就不再理她,低頭拉起靜姐的另一個袖子。還好她胳膊上隻有那一道傷口。
我問清楚醫藥箱的位置,拿了酒精和棉紗布過來替她消了毒,然後簡單的包紮。消毒的時候,我一不小心戳重了,靜姐猛的一皺眉,我抬頭問她的時候,她卻衝我搖了搖頭:“你繼續吧,我不疼。”
這怎麼能不疼呢,這麼大一條傷口,我都不敢想象於峰是用什麼東西劃傷的她。
看到她的傷口,我無比的自責。如果不是我多事,非要張奇峰把於峰喊回來,也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吧。
道歉的話在我的嘴邊徘徊了很久,最後我羞愧地對靜姐開了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張奇峰把他喊回來……”
靜姐用完好的那隻手臂拍了拍我的肩,“沒關係,你不喊他,沒錢了他也總要回來。”
看到靜姐疲憊又無奈的表情,這一刻我特別想勸她離開這個人。但是我知道,我說的再多,她不想也不行,所以最後我還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