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我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宋之辰。
接到我電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詫異:“江妙?”
“嗯。”
“最近感覺怎麼樣?”他在我正準備說葉喜春的事情之前卻先問了我這個我並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也知道我這種行為是諱疾忌醫,但是沒辦法,盡管我知道我現在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穩定,可我還是不想被人戳穿。這樣會讓我覺得失去安全感。
“還好吧?我覺得好多了。”我攥緊手心的手機,輕描淡寫的對他說。
“好吧。如果有問題一定要注意。”他對我說,“你打電話來,有事?”
“對,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在做一個關於自閉症的紀錄片,想找個關於這方麵的心理專家,我就想到了你。”
“自閉症?嗯,這方麵其實並不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如果你們研究的是犯罪心理的話,大概可以找我。”
“啊哈?”犯罪心理?我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
“自閉症不是我的研究方向,它不僅是心理學的研究內容,也算是醫學的範疇。”
“哦……那這樣的話……”
“不過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
“嗯?”
“我的一個師兄。”
最後我還是把宋之辰師兄的聯係方式直接在微信上發給了葉喜春:
“我一個朋友的師兄,在美帝,專門做自閉症研究的。你可以找他。”
剛發送成功,對麵就回了我一個淚流滿麵的感激表情,讓我瞬間啼笑皆非。
接下來幾天我每天都窩在家裏發呆,爸媽受邀去了一個朋友的郊外農莊,我哥最近又特別忙,也沒人管我。其實我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去和張奇峰把離婚的事情解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想看到他。
我也不想出門,外麵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恐慌,隻有家裏會讓我有安全感。
尤其是當我一個人的時候。
直到三天後,我哥終於發現了我的異樣。
他估計以為是張奇峰的問題,就跑去偷偷調查了張奇峰,卻發現張奇峰竟然在做財產轉移,當程葉濤把這些告訴他的時候,據說我哥氣得當場摔了桌子。
而到了這時候我才知道,那天張奇峰之所以要我陪他去蹦極,不是因為他所說的“希望我們能有複合的可能”,而是為了讓我在登記表上簽字的時候,偷換掉登記表。
事實上,那天我簽的並不是關於蹦極的協議書,而是財產轉讓。
我哥把這一切告訴我的時候,有一個瞬間,我感覺這個世界是徹底失去聲音的。
我看著我哥的嘴在我麵前張張合合,可我卻聽不見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意識到我的失常,我看到我哥一瞬間表情從憤怒變成緊張,他抓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什麼,可我卻什麼都聽不見,腦海中感覺有什麼東西要炸裂一樣。
然後世界一片天旋地轉,我最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睜開眼,意識朦朧中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伸手揉了揉眼,雪白的天花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醒了?”我聽到我爸驚喜的聲音。
我扭過頭,看到他們三人圍坐在我身邊,神情激動。
“妙妙你總算醒了!”我爸湊了上來,摸摸我的頭,“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我哥沒說話,轉身去給我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喝點水,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