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回到家裏,便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這是一套簡單的複式公寓,除了保姆張姨就墨硯自己。
墨硯還記得自己之所以到這個城市讀書,是因為在剛升初一不久,看到從美國接回來的墨操,僅僅比自己小六個月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這時候他媽媽剛剛去世不到一年。他不知道他一直敬重的父親究竟在什麼時候出的軌,也許是媽媽剛剛懷孕的時候,也許更早。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心為了家庭,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那麼深愛的丈夫外邊還有一個家庭,甚至把他們照顧的很好。
他想到他剛剛去世不久的媽媽,看著滿麵桃紅的墨操,他什麼都想不了,隻想讓這個私生子消失掉。想著便拿起手裏的杯子直接砸到了墨操的頭上,他看著墨操頭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夾雜著玻璃杯破碎的聲音,他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隻覺得滿眼的血紅。那一刻沒有人管坐在沙發上的自己,他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接著一陣嘈雜,有傭人忙亂的聲音,有父親焦急的聲音。而這些都是為了那個俊秀柔弱的少年。再接著便是一片死寂。全世界隻剩下自己。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什麼。
他一直坐在沙發上,終於等到有人開門的聲音,傭人去門口迎接。這時候,他父親墨亦行一臉嚴肅的坐在他對麵的沙上。“研研,我們談談。”墨硯抬頭看看眼前威嚴的男人,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談什麼?談你怎麼背叛的媽媽?”男人眼神閃爍的看了眼墨硯。“研研,不管怎麼說,他是你弟弟,這一點你沒法改變,而且這十多年我也愧對他們母子,我打算讓他以後就在國內生活,你們一起。你也有個伴。”
墨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感覺自己曾引以為傲的美滿家庭成了一個笑話。“愧對他們母子?那我媽和我呢?我不稀罕他和我作伴,他哪來的您最好把他再送回哪裏去,不然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墨硯說完抬腿就要離開。“研研,我不管你鬧什麼情緒,墨操總是要回來的,不管他之前在哪裏,他都是我們墨家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做一個稱職的哥哥。”墨硯聽到這裏簡直要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都這種局麵了,他的好爸爸居然還敢奢求他做一個好哥哥。“想都別想。”墨硯丟下一句話離開了家,留下晦澀不明的男人。
墨硯離開家後,沒什麼想去地方,便沿著馬路無目的的行走。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一群人攔住了墨硯的去路,“嗨,你就是阿操的哥哥?哈哈,看上去也人模狗樣的嘛!他是你打進醫院的?”墨硯看著眼前的人,消息倒是快,也不知道墨操剛回來怎麼認識這些人的。為首的墨硯見過,是沈副部長的小孫子沈寬。墨硯不知道沈寬什麼意思,抬腿正準備離開,卻被沈寬一把拉住“怎麼?打完人想就這麼完了?嗬,我告訴你阿操是我哥們兒,既然你把他頭打個洞出來,那麼今天你的頭也別想好著。你們給我打。”
墨硯聽著想笑,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沈寬這人並不陌生,墨硯經常聽到他的發小談論,沈寬比墨硯大兩歲,由於他們不在一個大院,所以沒什麼交集。沈寬也是個整天惹是生非的主,前段時間聽說在酒吧裏打架惹了什麼人,被送出國一段時間,可能那時候認識的墨操?還沒等墨硯多想。這些人的拳腳便往墨硯的身上招呼。
墨硯本來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拉著沈寬一頓打,本來抑鬱的心情,奇跡的好了起來。沈寬被打斷了一條胳膊,而墨硯也被打進了醫院。由於這次打架事件牽扯到沈墨兩家,又是在墨父將要升遷的這個檔口。墨家為了安撫沈家,在墨硯傷好後,被迫流放到了這個南方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