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個災民大聲的喊了句:“跑啊!”災民頓時像炸了窩的螞蟻一樣開始狂奔亂竄,有婦孺的哭喊聲有老弱的哀求聲還有青壯的喝罵聲彙集成了一股亂哄哄的嘈雜之聲。
眨眼之間,幾名馬快的鮮卑騎兵已經組成了小陣列接近了最後麵的災民,鮮卑騎兵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獰笑,將跨間的馬刀拔了出來,照著災民的頭便順勢揮了下去。那名災民的頭顱一下子飛上了天,失去頭顱的身子還是往前跑了幾步在踉蹌倒地,災民頭顱上的恐懼還未消散,便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官道上,鮮血飆出來灑在地上,很快的滲入了土裏,很多災民來不及叫喊就被人一刀砍下了頭顱,得手的鮮卑騎兵根本不予理會,繼續向前衝擊,緊跟著成百上千的騎兵順著缺口衝殺了進來,大肆狂砍亂殺。
而與此同時,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騎著青色的馬匹揮舞著鋼矛衝了過來,縱馬一躍便是來到了牛車之前,隻見這人高舉鋼矛轟然砸向牛車,哢嚓一聲,那輛拉車的老牛連慘叫都未發出便直接被砸翻在地。
下一刻,這大漢轉過頭,看向了牛車,牛車車篷內的人惶恐的放下了卷簾縮了回去。大漢猙獰的笑了一下,抬起鋼矛隨手戳死一名慌不擇路撞上來的災民,抬起手臂,掄圓了鋼矛狠狠的打在牛車右側的車轅上,車轅的軸啪的一聲斷裂,半邊車輪都斷了下來,車廂轟然傾斜,牛車裏麵的人哎呀呀的叫喚幾聲從裏麵狼狽的爬出來。
一人手扶著帽子,指著大漢叫罵道:“你們這些天殺的蠻子野人知不知道犯了何等罪過……”嘭!那人話還沒說完鮮血便彪射了出來。大漢咧著嘴嘿嘿一笑,將鋼矛立在了自己身前,隻見鋼矛的頂端粘稠溫熱的血液順著矛尖滴落了下來,剛剛還在說話的那人趴伏在車攆上,半顆腦袋都凹了下去,破碎的頭顱,骨渣鋪滿在上麵,右側的眼眶爆開,眼珠已經不見了。
剩下從車廂鑽出來的三名女子看著男人的屍首過於的血腥可怖,竟然嚇得呆了片刻。大漢看著三名女子,嘿嘿一笑,說道:“男人殺光,女人和小孩帶走!嘿嘿!”
三麵夾擊之下,數千名災民統統被包了餃子,周圍一片廝殺之聲,這就是一場屠殺,短短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廝殺之聲已經漸漸的隱沒了,數千人的災民隊伍,隻剩下數百人的婦孺跟兒童幸免遇難被鮮卑騎兵攆到了形成的包圍圈中間,圍了起來。
灰暗的天光下,起風了,風吹起段文真的戰襖的一角,他騎在馬上沒有太多的反應,“這次南下打草穀收獲一般啊,看來這幽州已經是凋零的緊了,沒多少油水了!”說完,段文真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轉頭對著身後的偏將吩咐的時候,有一騎駛來,對著段文真行禮道:“啟稟王爺,在災民隊伍中發現宇文四公主的車架。”段文真聽到這話,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連忙吩咐下屬帶路前去看看。
寒風颯颯而過,漫長的官道上,馬蹄聲在嘎吱嘎吱的響動,屍首跟猩紅的血跡被掩蓋起來,殘缺和完整的馬車已經被拖走,連一點木屑都未留下。空氣中的血腥味彌漫著,然後一陣風過來,散去,一切都未留下,似乎,剛剛那一切,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