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聽，實則還不是些望族權貴、官宦子弟。試問在坐的有哪一位是來自民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真的全是些權貴官宦子弟。
“墨軒書院是我宋朝最高學府，隻納些真正的優秀子弟。在坐的各位也皆是經過重重考驗而進得的，至於沒有來自民間之人也不足為奇。”另外一位書院學生卻是站起來應道。
林肖然輕笑。自己似是白說了，眼光掃過這在坐眾人，卻是覺得墨軒書院亦不過如此。
“那我倒想請教，今年的殿試三甲可有來自民間之人？”
蕭子琪皺眉，今年的前三甲不僅有，而且三人皆來自民間，不禁臉紅。抬頭見眾人亦是低頭，一臉慚愧。再看那林肖然，卻是正看著自己，唇角一勾，似是嘲諷、似是不屑。隨即有些羞怒。
她何曾被人如此嘲諷？
“既是無人應答，那我再問其他問題。”林肖然掃過眾人，對上蕭子琪的眼神，卻見她一臉憤恨。心道這丫頭莫不是已經怨恨上自己。
“既然墨軒書院是唯才是用，那為何要我這宋朝最大的紈絝進來這書院？
既然墨軒書院廣納人才，那為何那些民間子弟不得而入？”
林肖然緩緩行至剛剛出言反駁的學生身前。
“既然墨軒書院收納的都是些真正的優秀子弟，那為何這殿試前三甲沒有你們這些官宦子弟？而是來自民間？他們可有你們這等學習的條件？”
那學生自知是被自己的話打了臉，已是低下頭，滿臉通紅。林肖然轉身看向其他眾人，卻是皆啞口無言。心道這票人算是心服口服了吧，隨即收起那股子氣勢，嘿嘿一笑。
“話雖如此，我既是進得這書院，自然也是萬裏挑一的優秀人才，有何不可參加這爭鳴會！”
眾人方才還自慚形穢，被個林肖然說得體無完膚，正對他刮目相看，聞言卻是皆滿頭黑線。心中暗啐一聲果然紈絝就是紈絝。
蕭子琪深深看一眼林肖然，剛才那氣勢已渾然不在，此刻又是那個頑劣不堪的浪蕩模樣。可心裏卻是劃過一絲異樣。
這隻是表麵罷了！竟是對這爭鳴會有了一些期待，不知這林肖然是何表現？
而那納蘭易卻是略有所思，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隻是他向來是個謹慎之人，向爹彙報此事之前需得再試探他一番才是。
林肖然嘴角一勾，不想糊弄這幫人卻是如此簡單。不過他自知做人不宜太露鋒芒，否則必將成為眾矢之的，隨即看一眼納蘭易。
書院的外麵，話說有一老者此刻在暗處正捋著胡須暗自點頭，一臉笑意，卻正是那日去林府的韓先生。
這林家小子居然拿書院說事，且是把個墨軒書院貶得一文不值，這在整個宋朝怕是無人敢說得出口。
不過這小子倒是合自己胃口，表麵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甚至整個宋朝都知曉其頑劣不堪，實際卻似是大智若愚。
恐怕這頑劣模樣隻是個偽裝罷了！韓先生滿意點頭。這小子頗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看來，改日要再去林府登門拜訪。
林肖然自書院出來，已是降起小雪。回頭一瞥，卻是蕭子琪跟了上來，身後跟著茜草撐一把油紙傘。
蕭子琪行到林肖然麵前，幾次欲言又止。
林肖然看向蕭子琪卻是眼神一滯。此刻蕭子琪雖不著粉黛，卻是清麗脫俗。一張小臉凍得紅彤彤的，雪中站定自有一股淡雅氣質，身上披一條絨毛披肩更添一絲華貴。
林肖然唇角一勾，知曉這丫頭是想道歉卻又放不下麵子，隨即嘿嘿一笑。
“子琪可是有什麼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