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哥先舉杯,對也是壽星的小夥子說,來,大作家,我們先喝一口,祝你生日快樂。
小夥子急忙舉杯,說靜哥,祝你生日快樂。
喝酒開始,一個理由接著一個理由,反正就得喝酒,不能冷場。杯中酒下去一半的時候,小夥子舉起酒杯,說靜哥,真羨慕你有這樣鐵杆的高中同學,我就沒你這樣的福氣,早就相互忘了個一幹二淨,來,我敬靜哥鐵杆同學的酒,海哥,這個是?
靜哥說,喻博,我們稱他那個起,省城軍校的教授。
小夥子應了一聲,說博哥,我伯父就是軍校的教授,隻是現在退休了,在北京,教軍人的老師更加了不起,來敬你。
舉到第三個男人麵前,小夥子又說,靜哥,這位是?
靜哥說,李冰,獨立畫家,無門無派,自成一派,尤其是那個馬啊,可以和徐悲鴻大師比一比。
被成為獨立畫家的李冰有些坐不住了,說靜哥,你別這樣損我,要是我能和徐大師相比,還會和你這樣的小草民喝酒,門都沒有。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他的話馬上找來一片聲討聲,讓他招架不住,主動喝酒。
就這樣,小夥子舉著酒杯,和桌上的男人一一碰杯,相互認識了一番,然後喝酒。
這輪下去,杯中的酒沒了,繼續開第二瓶。剛把酒杯重新擺到桌子上,準備又來個平均分配,門外又進來兩個女人。一進來,相互之間又是一番大呼小叫。很顯然,又是靜哥的熟人,而且其中一個王喬林還認識,就是幫他老婆調動穿針引線的文衛文姐。
文幹部,你來遲了,該罰一杯。海哥在桌子上添了一個中杯,遞了過去。
文衛連連搖手,說這麼多白酒,我哪行?
靜哥說,文幹部,如果連你都說不行了,那整個德州的女人都不行了。
這句話說得很暖昧,引得整個餐桌上的客人一陣大笑。當然,小孩子不懂,所以沒笑,看著滿屋子的叔叔、阿姨發出怪怪的笑聲,他們很奇怪。其他幾個男生馬上附和,博哥開玩笑說文幹部,想當年,多少個男生跟在你的屁股後麵,想和你搭訕,你居然頭都不回,太酷了。
文幹部說,博哥,那些男生裏麵沒有你,我當然不回頭了。
原來文幹部隻對按個起拋媚眼,你太偏心了,該罰酒,該罰酒。眾男生一起攻擊,非得要文衛喝酒不可。逼於無奈,文衛隻得喝了一口。開了一通玩笑,喝了幾輪酒,滿屋子的高興。
王喬林適時地端起酒杯,朝文衛說,文姐,謝謝你幫我的忙。
文衛早就看見了王喬林,還沒來得及招呼,見他端起了酒杯,說好的,反正已經開戒了無所謂了。說完,她居然喝了一大口。
文幹部,看樣子還是要帥哥敬酒,你才放得開。畫家李冰在那邊鳴不平了。
人啊,都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被男生們一哄,文衛開始不能自持了,她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朝靜哥說,來,敬帥哥的酒。
靜哥坐著沒動,好像沒聽見一樣。眾人有些奇怪,這個靜哥,不至於耳背呀。正要提醒,文衛在那邊來氣了,說喂,敬你酒呢。
靜哥這才如夢初醒,站起來說你說敬帥哥的酒,我哪敢站起來,你喂一個,黨員跟著女人走,我肯定得站起來了。
靜哥不高,肚子也鼓起來了,像個冬瓜,確實不是帥哥。他這種自嘲的方式有一種黑色幽默的效果,引得對麵的女生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文衛說,金牌主持歐陽胖胖,我看也不過如此,要是他病了,以後請我們的靜哥去得了。
眾人又是一番大笑,開始了新一輪喝酒的高超。菜本身不多,客人又能吃,桌子上的菜碗基本空了,靜哥嚷著要服務員加“青椒炒蛇肉”。海哥他們馬上反對,說要什麼蛇肉,再加一碗德州魚翅。
王喬林瞅見對麵牆壁上貼著一副謝覺哉的詞:…………吃得十分香:臘肉鹹魚煎豆腐,細茶甜酒嫩鹽薑,擦菜子打清湯。見裏麵有擦菜子打清湯,便問服務員有沒有擦菜子打清湯?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夥的響應,說點這個菜好。服務小姐正要下這個單,博哥卻說,好久沒吃過擦菜子打雞蛋,我看,換個擦菜子打雞蛋,味道更好。這個提議更好,連女士都呼應,說要得要得。
服務小姐不確定,便說,我進去問下,看有沒有擦菜子炒雞蛋。過了一會,她說有,可以做這個菜。
王喬林說,那就來一份擦菜子炒雞蛋吧。
靜哥說,你們不是存心跟我過去吧,要是桌上的菜錢比酒錢還少,怎麼對得起這兩瓶國酒?服務員,給我加兩斤青椒炒蛇肉。
服務小姐應聲過來,想確定這道菜是否真點。果然,她還沒記下,反對聲就是一片,說這個時候吃蛇肉不是最佳時期,最佳的時候吃蛇肉是最熱的時候,那味道才好。來來來,不說這事了,繼續喝酒。
海哥作總結,說喝完酒,我來結賬。
靜哥說,那不成,你是省城的官員,你結賬得帶票據回去報銷,那多麻煩。
海哥說,回去報銷不麻煩,我經常出差,報銷票據是常事,要是厭麻煩,那我就虧大了。
見拒絕不了,靜哥隻得說,海哥,實話告訴你,今晚的菜有人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