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某種學說(1 / 3)

夏雪抬起頭,很認真地把餐廳裏的幾對男女掃視了幾遍,說我還是看不出來。

王超男說,你就偽裝純潔吧。夏雪說,這又不是什麼商業秘密,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不就行了,讓我多動那些腦子幹什麼?

王超男說,好好好,我告訴你。說完,她用嘴巴噘了噘正在埋頭喝湯的一對男女,說這對是男人和小雞。

何以見得?夏雪笑道。

王超男說,你一笑我就感到你在裝糊塗耍弄我。

夏雪說,不敢不敢,我的確是不明白。

王超男說,不就是落個班門弄斧嘛?我告訴你,雞都是比較年輕的,而卻都是濃妝豔抹的,另外她們的穿著也有行業特點。譬如說,皮短裙、毛邊牛仔超短褲等等,當然,現在也有一批打扮得清純無比的純潔少女型小雞-——這樣的文化雞多數在超大城市工作,進出的都是五星級酒店和高雅藝術殿堂。她們談吐不俗,情調高雅,跟她們在一起是要長學問的。咱們德州這樣的純種雞極少。

夏雪說,為什麼?

王超男說,咱們德州基本上是個銅臭熏天的地方,純情小雞到這這樣的地方生存不了。

夏雪說,前些日子聽文化局的領導講,衡量一個城市的文化水平,隻要看看這個城市的雞女就行了,當時我還很納悶的,以為他嘩眾取充,現在我聽明白了。

王超男說,你別豔羨,雞畢竟是雞,無論你打扮成什麼樣子,老嫖客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老嫖客的經驗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隻要是雞,就不會正眼看人,也就是說,隻要是斜著眼睛看人的女人,不管她穿著多麼高雅,儀態多麼萬方,十有八九是隻雞。

夏雪聽了,壓低聲音說,你這家夥,一定是個老嫖客了?

王超男訕訕地說,看看,又來了,我不說吧,你非要我說。我一說,一定老嫖客的帽子就扣到我的頭上來了。

夏雪說,我開個玩笑,你緊張個啥?

王超男說,我緊張什麼,我一點也不緊張。我們現在不是在一條船上?我想著什麼,你也想著什麼,誰也糊弄不了誰,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夏雪說,我知道你啥也不緊張,因為你是個表裏如一的人,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心裏想的和做的不同。快告訴我,哪些又是鴨子和女人?

王超男悄聲說,努,你對麵那對就是現在最流行的富婆和鴨子。

夏雪瞅了一眼,說鴨子又有什麼特征?

王超男說,鴨子都是年輕健美的男子,他們的頭上都用很多保濕摩絲,而且額前總有一小撮毛支著,就像小公雞似的。另外他們喜歡穿單件西裝上衣,一般是淺灰色西裝上衣深色老板褲子,也有穿名牌休閑運動服的。我告訴你,和他們一起的女人,都是很成熟的中年女性,有風度有氣質當然更有錢了。養鴨子比養雞費錢多多了。

夏雪已經沒心思聽她的囉嗦了,對麵的女人和她的鴨子吸引了她的目光。那隻小鴨子真的可愛,麵皮白色,渾身絨毛,眼睛不大但漆黑發亮,好像兩顆黑色的丸子。尤其可愛的是那兩隻耳朵,又白又厚大,充滿了性的呦惑,讓人產生把它們含在嘴裏的雨望。養鴨的女人也不錯,高額頭大眼睛,白色牙齒黑色厚唇,下巴豐滿,身穿一襲黑色長裙。凶脯前膨脹著一對至少是D罩的大球, 溝深得能塞進去一條黃瓜,脖子上掛著一串黃燦燦的金項鏈,耳朵上吊著兩個金黃的小辣椒。

這不是現代的王熙鳳嗎?隻可惜這些飾品,被她庸俗化了。夏雪不屑地搖了搖頭,低聲嘟噥著,太庸俗了,太庸俗了!

富姐盛了一勺魚翅湯,遞到小鴨子的嘴邊,目光裏充滿了愛憐,很像小鴨子的親娘,或是親姐姐,或者都不像。夏雪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她把小鴨子放在懷中吃奶的情景,不是為了吃奶,而是為了姓欲。那隻小鴨子對魚翅湯好像不感興趣,嘴巴歪來歪去地躲避著,但也不是真的躲避。女人嬌嗔著,黑乎乎的眼裏甩出一個媚眼情波,嘴裏同時說著:乖乖虎,聽話!這鴨子是屬虎的呢還是名字裏真有虎字?夏雪想著,看著女人硬是把勺子喂進了鴨子嘴裏。鴨子達吧嗒吧著嘴巴將湯咽了下去。

王超男踢了踢夏雪的腳尖,對她眨了眨了眼,悄聲說,看到了吧,就是這樣。

夏雪若有所思,說真可憐!

王超男問,可憐什麼?

夏雪神情恍惚,說沒什麼,我沒對你說什麼。

服務生將一個熱氣騰騰的椰子端了上來,恭恭敬敬地說,小姐,您要的魚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