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有瞪了她一眼,說:“那哪家茶座裏有?”
服務小姐說:“對麵巷子裏的小茶座裏有,我們這樣的茶座隻經營那些名茶,什麼龍井啦,碧螺春啦——”
這不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人嘛!吳中有心頭本就有氣,正想發火。印道紅看出來了,忙說:“吳哥,算了算了,哪天我專門請你去涼山,喝正宗的毛尖。這些地方,喝不到那樣的好東西,有這東西也是假的冒牌貨。好了,美女,你走吧,這裏沒你事了!”
服務小姐什麼人沒見識,根本不怕,她扭著屁股,氣哄哄地走了。
吳中有還要和她理論,印道紅急忙拉住他,說:“吳哥,算了,談正事要緊!”
吳中有聽了,這才罷休。他氣哄哄地說:“這些人,都賤得很,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讓她知道天高地厚,有意義嗎?印道紅感覺今天的吳哥很有情緒,似乎有什麼事。他很問,又擔心勾起他更大的不好情緒,衝淡了主題,便忍著沒問,而是說:“吳哥,諶省長那事,你得幫我拿主意,要不然,我可慘了。哦,不是我慘了,是諶省長慘了!”
吳中有把茶杯推開,說:“這樣的茶,我懶得喝。剛才你說什麼來著?哦,諶省長的事啊,你先把那三個候選人的情況講下,我好有個思考。”
印道紅說:“省委戴副書記推薦的是江北大學校長何愛蓮,省組織部林部長推薦的德常市市委書記楊柏鬆,我們老板推薦的是白沙市的齊市長。”
吳中有沉思了一下,說:“楊柏鬆是喻書記的第一任秘書,深得喻書記的信任,由副市長一直幹到市委書記,雖然政績很差,可喻書記罩著他。最初與省委那邊發生矛盾,就是老板點名批評了德常市的經濟排在全省的倒數第二名;何愛蓮是個專家型大學校長,尤其是在農業研究方麵卓有成效,並且與北京方麵有關係,聽說是與某部部長是兒女親家;齊文長是白沙市市長,就這一條,無論他的政績如何,也是致命的軟肋。在我們現行的體製下,由市長直接提拔為副省長的,還是鮮有人在。”
印道紅歎了一口氣,說:“吳哥,你的分析是一針見血,這正是老板擔心的地方。老板要想推行新政,必須培養自己一方的勢力。如果能把齊市長推出人,這對省委那幫老糊塗是致命一擊,也是給那些觀望著一針強心針,一針讓他們看到諶省長強有力勢力的強心針。可這太難了,在省委裏頭,諶省長是以一敵十,在省人大會上,諶省長是以極少數對付眾多的喻國和信徒。你想想,喻書記在江北經營了十二個年頭,那個地方不是他的人,那個部門不是他的親信掌握?”
吳中有靜靜地聽完印道紅的牢騷話,冷笑一聲,說:“打蛇要打七寸,隻有抓住其致命一點,才能一招斃命。如果諶省長推薦的人沒有硬傷,我們就有勝算。道紅,你是本地人,肯定可以收集到對手的致命傷。”
印道紅明白了,說:“你是要我弄對手的負麵消息?”
吳中有說:“你連省級領導的負麵消息都知道,那些人的負麵消息你肯定可以搞到手。”
印道紅記起來了,上次和吳哥聊天的時候,他是說過省裏頭領導的一些八卦新聞。不過,那次是為了贏取吳中有的信任,讓他知道自己的本事還是有點,是地頭蛇。確實,那樣講也達到了效果。要不是吳中有提醒,他還真忘了這招。想到這,他不無喜色地說:“是啊,我怎麼沒想到用這招?隻是一時之間,到哪裏去弄對手的致命傷?”
吳中有想了想,說:“在省城裏弄這個事情不太好,我看還是去德常市,選楊柏鬆下手。這個家夥,本身就沒什麼政績,仗著是省委一號書記的前任秘書,靠這個才慢慢升上去的。要是讓這樣的人都當了副省長,那江北省就沒得救了。”
印道紅說:“成,我明天就去德常市,搞個暗訪,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罪證。”
吳中有提醒道:“你去了別人的地盤,又是去整人家的罪證,可要小心啊!”
印道紅感激地說:“謝謝吳哥,我會注意的。”
次日清晨,黎明的曙光照進窗子,印道紅起了鋪,將一套幹淨的衣服、手提電腦、相機收拾進簡易提箱。到小區外麵的小攤上對付了一碗餛飩,打的直奔火車站。半小時後,他已經坐上了南下開往德常市的列車。
坐在車上,印道紅回想起昨晚上去向諶省長請假的情形。得知去意,諶省長沒有反對,語重心長地說:“關鍵時期,我們不得不搞一些非常手段。道紅,隻是辛苦你了,你得秘密出行,不能暴露行蹤。否則的話,就會授人以柄,反而被動。”
印道紅當然理解,沒有要車,就以普通工作人員的身份,秘密前往德常市。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弄了一張假記者證。
兩個多小時候後,太陽當空照,暖暖的陽光普照下來,散在大地。此時,印道紅已經站在德常市火車站站前的廣場上。身後是一座西歐哥特式建築風格的候車室,前方大街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大街兩旁是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呈現出一片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