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紅燈下的交易（2）
見有客人來了，嚴玲招呼了一聲，很自然地提起禮物，上樓去了。
“小文，你坐！”王一己很親切地招呼，從桌子上拿了個橘子給他。
文燦接過橘子，坐到沙發上，慢慢地剝著橘子。
“小文，你的事我可一直在向局裏爭取，估計難度不大，隻是，你得找個時間去拜訪下何局長。”
何局長叫何勝規，是主管全市教學工作的副局長。別看他嘴尖猴，管老師卻很有一套，私下裏，老師們叫他何勝鬼。
“嗯，我知道了，謝謝校長的提醒。隻是何局不認識我，您得幫我引見。”
“那自然，合適的時候，我會帶你去的。”
“謝謝校長的栽培。”文燦發自內心地表示謝意。說真的，如果沒有領導的提攜，你本事最大，也隻能作埋在泥土中的金子，永遠沒有機會閃光。
“小文啦，”突然，王一己提高了聲調，“到吃飯時間了，請你吃晚飯去。”
怎能要校長破費，文燦急忙拒絕，說：“不了，我還得回學校去。”
“哎，急什麼，休息的時候要好好休息，別老想著工作，這樣的話，才能把工作幹好。”王一己很大聲地講著，然後又壓低聲音，“你答應下來，要不然我出去不了。”
原來，校長在找機會出去。
文燦明白了，心頭直笑，大聲說：“校長，您那麼忙，難得有時間陪嫂子，我還是不打擾為好。”
這是，嚴玲從樓上下來，說：“王一己，你別說是我占了你的時間，你想出去就出去。”
“難得小文來作客，我帶他出去吃頓飯，順便聊聊工作，等下，我幫你帶個盒飯回。”王一己裝作關心地說。
文燦覺得校長的話很高明，既表示了關心，又表示不會帶她出去。果然，嚴玲也沒生氣，說：“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會照顧自己。”
如得特赦令，王一己非常輕鬆地離開了自己的家。半路上，他接到一個電話，通話的時候很神秘。通完電話，他側頭看了下文燦，似乎想著什麼。
開著車，王一己一溜煙出了城，上了高速。文燦有點奇怪，城裏那麼多飯店，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了，怎麼還上高速？不過，他沒有問。
“小文啦，‘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友’，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王一己也不急著解釋，和文燦開始閑聊。
這句話出自《禮記》，文燦是語文老師，當然知道它的意思。不過，他不明王一己為什麼問他，便說：“我知大意，但不知具體含義，您說說看。”
王一己嗬嗬一笑，說：“你已經深得其中要領，何必我再來囉嗦。”文燦會意，也傻笑了幾聲。
看來這小子是塊可塑之材！通過反光鏡，王一己看到了文燦內心深處的貪婪，覺得可以牢牢地抓住他。
“小文，你寫封信給局黨委，把羅兵的事說說。”猛地，王一己轉換了話題，扯到羅兵的事上。
把羅兵的醜聞向局黨委說說，這不是檢舉揭發嗎？原來，王一己請自己吃飯，是為了這件事。羅兵可不是個好惹得角色，弄不好會引火燒身的。想到這，文燦試探著說：“校長是不是想把羅兵的職撤了？”
這家夥，城府還蠻深的！王一己鼻子一哼，說：“不撤他的職，你怎麼上？”
什麼，把他的職撤了，讓自己當後勤主任？不是一把手的親信，一般人是當不到一個單位的後勤主任的。王一己來學校當校長時，羅兵是後勤副主任，為了轉正，他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差點成了王一己的親信。後來，因為利益衝突，兩個人的關係鬧僵了。據說，是利益分配不均衡，王一己想多撈的，羅兵也想多撈的，於是，矛盾就來了。
文燦一陣狂喜，忙說：“行，我明天就把這事辦好。”
這段時間，王一己一直在找機會，想撤掉羅兵的職，苦於沒有機會。沒想到他自掘墳墓，不要自己去花什麼心思，王一己怎會錯過這個機會？隻是羅兵的群眾基礎很好，要撤掉他的職還有點難度。於是，他想到了文燦，想利用他除掉眼中釘。
想到馬上就可以去掉一個賺錢道路的絆腳石，王一己輕鬆了許多，他擰開音樂，開始欣賞王菲的新歌《傳奇》。
“隻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
纏纏的音樂，配上王菲的天籟之音，簡直可以把人引入一個物我兩忘的境地。文燦心中湧出一陣莫名的感動，眼睛開始濕。
“嘟。”隨著一聲喇叭，小車下了高速公路。
前麵的路是老柏油路，有些坑窪，小車開始顛簸。這條路，文燦覺得陌生，似乎從沒來過。他靠著玻璃，使勁地看著外麵，想知道自己到了哪裏。隻可惜，外麵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小車的速度放慢，開始爬坡。
咦，路的兩旁怎麼多了許多隻有都市裏才有的酒店？在霓虹燈下，這些酒店光彩奪目，煞是好看。有些姓感姑娘，見有小車經過，不停地招手，打著飛吻。
這是個什麼地方？文燦來了興趣，想看個清楚。
“小文，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
“這個地方叫紅旗坳，是三個縣市交彙處，典型的三不管地帶。”
帶自己來這地方幹什麼？三不管地帶，難道這個地方就是傳說中紅燈區？
小車在一家叫“姐妹餐廳”的酒店前停下。王一己、文燦剛下車，幾個姓感女郎馬上過來，嘻嘻哈哈地把他們迎到客廳。
被美女包圍的感受也還可以！文燦禁不住多看了她們幾眼，覺得其中一個很養眼。她穿著露腿褲，露臍裝，白白的大腿一覽無餘，臉蛋屬於那種瓜子臉，頭發是披肩型的，很順。
大廳的右邊牆上掛著消費指南，有飲食消費，有按摩消費，有洗浴消費……項目蠻多，價格不高。沒想到這樣的地方，居然有五星級酒店那樣的享受，一般酒店的消費。
文燦
莫了莫口袋，心想，身上還有千把塊錢，請校長消費的錢應該夠了。他徑直走到服務台，說點菜。
“點菜？你不是和他一起的?”服務台小姐指了一下王一己，詫異地說。
“是一起的，怎麼啦？”文燦也有點奇怪，自己是第一次來，她怎麼認識自己？
“不要點了，已經有人安排了，在怡紅洞，三樓。”說完，她低下頭，忙事去了。007 紅燈下的交易（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