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誰動了奶酪(1 / 3)

誰199 誰動了她的奶酪(2)

其實,管理處領導辦公室就一個人,就是主任胡漢山。他壓根兒沒開會,正急著和秦宗權通電話,彙報這裏的情況。不過,他為了寬秦市長的心,說這裏一切正常,沒什麼大問題。

有警察在場,胡漢山自信應該沒有問題,就是出了問題,他也不怕。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答應派出所所長萬毛,隻要出警,每天每個執勤的警察五百塊錢,五個警察二千五百塊,你所長的另算,每天一千塊。

老百姓調皮,嚇一嚇,哄一哄,接下來的工作就好辦了。這是他們對付刁民的慣有手段,很有效果的一招。

見兩個人到了門口,胡漢山鼻子一哼:兩個刁民來了!他故意裝作忙不過來,東找西找,就是不理他們。

黃紫菲敲了敲門,準備進去。何大炮急忙拉住她,示意她別進去。在他的印象中,進領導的辦公室,是要喊報告,征得領導同意才能進去的。

果然,領導聽到了敲門聲,抬眼看了看,不置可否。

那表情,不知道是要自己進去還是不要自己進去。何大炮犯愁了,領導不出聲,隻有表情,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黃紫菲猛地拉起他的衣袖,進了辦公室。隨著慣性,何大炮抬腳進了辦公室。

自己沒有表態,這兩個刁民居然進了辦公室,還站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胡漢山有點惱怒,麵帶慍色,說你倆就是談判代表?

胡漢山急忙哈著腰,說是是。然後,他從衣袋子裏掏出一包煙,準備敬煙。拿到手中,才發現這包煙是平時自己抽的兩塊錢一包的芙蓉煙,他急忙收回去,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專門敬客人的精品白沙煙,小心地抽出一根,恭恭敬敬地遞過去。

媽的,這是什麼檔次的煙!

胡漢山心裏嘀咕著,沒有去接,敲了下桌子,示意他把煙放到桌子上。然後,他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包軟盒子的芙蓉王,掏出一根,自個兒點上。

芙蓉王煙,而且是軟盒子的,至少得60塊錢一包。見領導嫌棄自己的煙不夠檔次,何大炮訕訕地把煙放到桌子上。他想點一根,又覺得當著領導的麵抽煙不好,隻得作罷,把煙塞進口袋。

你們想談什麼?胡漢山靠著老板椅,吐著煙圈,不緊不慢地問。

在領導麵前就緊張,這是何大炮的怪毛病。事先想好了的台詞不知為什麼全跑了,他幹瞪了幾眼,急忙扭過頭,示意紫菲說。

黃紫菲心頭本就悲憤,見有機會發泄,馬上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溫泉開發區占了我們的地,逼死了三條人命,到現在政府還沒有一個答複。從征地開始到現在,你們已經住進了辦公室,而承諾給拆遷戶的那麼一點點賠償金分文未給。我們108戶拆遷戶,要住的沒住的,要吃的沒吃的,今天,我們全體拆遷戶就是來討個公道,來拿賠償金的。

咦,這個小妮子,嘴巴很辣的!

胡漢山一彈身子,離開靠背,坐直熊腰,正要發作,又忍住了。聽她的話,好像是黃林的女兒。自己已經逼死了他的父母,今天就放她一馬,不和她一般見識。

咳,咳!胡漢山幹咳了幾下,鎮定了一下,說小姑娘,看你說得,政府不是不給,而是開發商貪汙了錢,把賠償金挪用了。

開發商是西門豹,這個時候正在住院,把責任推給他是最好的對策。

既然是開發商貪汙了,政府應該把他抓起來,給我們拆遷戶一個說法。黃紫菲也學過一點法律常識,知道政府要做什麼。

這小妮子,真好騙!胡漢山嗬嗬一笑,說我們是想找開發商,可是他前幾天畏罪潛逃,發生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住院呢,總不至於置人道主義不顧,把他從醫院裏拉出來吧。

黃紫菲一聽,啞巴了。

把刁民改造成順民,這是為官者為政者責無旁貸的義務,也是職責所在。胡漢山決定繼續開展貧下中農教育,打著官腔說,何大炮,你也是當過兵的人,要體諒政府的難處,你的困難我知道,政府在積極想辦法,會讓你過好年的,你看看,你三番五次地來找,還讓我辦公嗎,事情沒有搞好,就是你們瞎摻合害得。

見領導急老百姓所急,想老百姓所想,何大炮感動了,囁嚅著說,是我們心急了一點,沒有想到領導的難處。

這就對嘛,先回去,在家裏等消息,有錢領了自然會通知你們。胡漢山揮了揮手,示意何大炮和黃紫菲出去。

事情還沒講就結束了,這也忒那個了吧。何大炮心裏不情願,可腳還是在提,準備出辦公室。

黃紫菲急忙拉住他,說大炮伯伯,您找過他們幾次了?

何大炮站在門口,想了會,說應該有四、五次了。

黃紫菲不走了,轉過身來,質問說,請問下領導,四、五次了都沒有眉目,那下次來又會是什麼樣子?今天是臘月二十,離過年隻有十天,昨晚我從學校回來,沒地方住,就睡在老村長的家裏。那是一個什麼家,全家五口人,就住在一個帳篷裏。老村長家是那樣子,其他拆遷戶也好不了多少。

這番話正是何大炮想說而沒有說的!他收回腳步,一臉激動地站到了黃紫菲的身後。

看樣子,今天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會有點麻煩。胡漢山強忍怒火,拿過桌子上的紫砂壺杯,放了一包三鹿牌的奶粉,走到飲水機前,衝了一杯熱水。然後,他用調羹攪拌了一會。

可能是覺察到了領導的怒火,何大炮扯了扯紫菲的衣服,想帶她走。黃紫菲裝作不知道,站著沒動,靜靜地看著胡漢山衝好牛奶,又把牛奶攪拌好。

胡漢山端著搪瓷杯,坐回老板椅。他先聞了聞牛奶,然後小心地喝了一口,覺得太燙,隻得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搪瓷杯冒出熱氣,飄出一股淡淡的奶香。

這是什麼東西,聞起來怎麼這麼香?何大炮嗅了嗅鼻子,嘀咕著。他感覺到自己有點累,瞅了瞅紫菲,見她不走,幹脆蹲下等。

小妹妹,別逞能,你聽說過黃小林嗎,慘啦,他就是逞能惹的禍。胡漢山本想破口大罵,見對手是個小姑娘,覺得沒有必要,就這麼委婉地威脅著。

我父親死了,我母親死了,我弟也死了,大不了我也步他們後塵。黃紫菲一聽,情緒馬上來了,慘白著臉,嘶啞著嗓子說。

沒想到她就是黃小林的女兒!

胡漢山心頭湧出一絲不安,額上滲出汗珠。是不是因為剛才喝了口熱牛奶,要不然大冷天的怎麼會出汗?難道是三個冤魂在地底下shenyin,讓自己害怕?總之,他覺得很熱,於是解開了脖子處的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