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婦產科裏的刀光血影(1)(1 / 3)

215 婦產科裏的刀光血影(1)

做了B超,血型化驗,然後花姐檢查了一下盆腔,說已經開了一個骨裂。這個時候,楊億是七八分鍾疼一次。因為疼痛,豆大的汗珠從她臉上滾落下來。見妻子疼成這樣,文燦一陣心痛,恨不得代替她忍受痛苦。

花姐安慰說,沒事的,先回病房等著,二三分鍾疼一次的時候便可以進產房了。

進了病房,楊億已經疼得無法躺下,隻能由文燦攙扶著在走廊上慢慢走動。時不時,其他病房傳來產婦痛苦的哭叫聲,還伴隨大罵聲,說你這個死沒良心的,為什麼要造孽,讓我懷上小孩。

文燦聽了,覺得好笑,又覺得好痛苦。這一輩子,女人經受的痛苦是要比男人多些,那些花心男人,有什麼理由不對自己的老婆好?大約六點鍾的時候,疼痛的間隙開始縮短,維持在五分鍾左右。

花姐又進來檢查,說打打催產針,加速一下宮縮。文燦聽了,以為這是同事之間的關心,給予的特殊照顧,連連表示感謝。其實,所謂的催產針,就是讓產婦痛得更加厲害的一種點滴。楊億自然知道,沒辦法,無論怎樣痛,為了寶貝,都得忍受。

在待產室,小蔡幫楊億打了催產針。這針的效果真好,一打上去,痛的頻率馬上加快,一分鍾一次。天啦,那種痛,簡直奪人性命。楊億咬著嘴唇,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如果要楊億選擇下輩子做男人還是做女人,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做男人。

楊億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文燦不停地用手巾幫她擦拭。突然,楊億一把抓住文燦的手,指尖嵌入了皮肉,痛得他齜牙咧嘴,又不敢聲張。待產房裏還有好幾個產婦,一個個嚎啕大哭,大喊大叫。隻有楊億,閉著眼睛,流著淚水,一聲不作,默默地忍受。

終於,催產針吊完了。花姐檢查了一下,說已經有兩個骨裂了,不過,還是不能順利生下寶貝。她皺了皺眉,說孩子的頭偏大,又有兩個,而且有點上位,隻怕平產會行不通。

平產行不通,那就是剖腹產了。楊億知道,不是萬不得已,花姐是不會這樣建議的。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手術協議書上的條文很嚇人的,文燦不敢細看,趕緊簽上自己的名字。上午9點,花姐說,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做手術了。

不知為什麼,楊億突然膽怯起來,說花姐,我想要我老公進去陪我。

按規矩,手術期間,手術室裏是禁止任何人進去的。花姐想了想,說可以,讓你老公進去受受教育,以後待你會更好,會更疼你。

手術裏空蕩蕩的,就一張鐵製手術台。因為用的多,手術台居然發出光亮。雖然裏麵開了暖空調,文燦進去,還是覺得很冷。在文燦的攙扶下,楊億爬上了手術台,仰躺著。她舉動伸出左手,放在靠頭部的杆子處。

小蔡拿了一根綁帶,把楊億的左手牢牢綁在杆子上。就在綁的同時,楊億伸出右手,緊緊抓住文燦的手。文燦會意,用雙手吳住她的手,柔聲安慰說,沒事的,我在這裏。

手術醫生的服裝不是白色,而是藍色的,帽子也是藍色,口罩也是藍色的。花姐她們穿著專用手術衣服進來了,開始再次檢查手術用的必備用品。文燦貓了一眼,見手術車上全是亮閃閃的器械。他心頭就是一沉,急忙移開視線。

小蔡解開楊億的衣服,向兩旁攤開,露出鼓鼓的腹部。然後,她用鑷子夾著紗布,沾上消毒藥水,在楊億的腹部和盆腔區域細細消毒。接下裏,是備皮,就是把腹部以下的毛全部剃去,當然包括陽毛。當然,文燦並不知道這個醫學術語,是後來問楊億才知道的。

文老師,你靠後一點。花姐提醒文燦,往楊億腦後站。文燦以為是自己妨礙她們做手術,急忙往後挪,站到楊億的耳旁,拉住她的右手。

來,億妹子,你側臥著。大凶郭細提著一根小型針管,提醒楊億。文燦急忙鬆開手,幫助楊億側過身子。郭細莫了莫楊億的脊椎,在靠下方的脊椎間隙進行局部麻醉。估計麻醉藥起作用了,她拿來一根勺狀穿刺針頭,與脊柱成垂直方向刺硬膜外腔。

郭細的技術很到位,穿刺針頭準確無誤地進硬膜外腔。她呼了口氣,小心分次注入麻醉藥。然後,她放下麻醉針,和其她醫生一起,扶著楊億平躺著。

副手拿來消好毒的幾塊藍色布,折疊鋪在楊億的腹部,露出盆腔。小蔡打開手術專用燈,讓強光落在手術切口處。過了一會,花姐用針戳了一下楊億的上身,問她痛不痛,楊億說很痛。花姐又用針戳了一下楊億的胳膊,問她痛不痛,楊億還是說痛。

看樣子,麻醉的效果不是很好。花姐和她的助手商量了一下,決定再加大劑量,注入硬膜外腔。過了一段時間,花姐用針戳了一下楊億的大腿,問她哪裏痛,楊億說是胳膊。這下好了,麻醉應該產生效果了。

花姐提著手術刀片,開始發指令,要助手們各就各位,做好準備。她彎下腰,用刀片橫著切開了腹壁。嘩地一聲,血從切口流出,馬上浸染著手術布,濕了億大片。見血如泉水般冒了出來,助手急忙用紗布抹去。

文燦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手術的情況,隻能隱約聽到血流聲。楊億已經閉上眼睛,安靜地睡著了,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她的手很溫暖,可自己的手怎麼怎麼冷?他覺得自己腿有點顫抖,身體開始發冷。文燦不禁埋怨楊億,為什麼要她進來看如此血腥的場麵?

突然,文燦明白花姐要他站開些的原因,她是擔心嚇著自己。第一次經曆這樣血腥的情景,難免不產生害怕感。說真的,他確實害怕,活生生的,在人的肚子上切開一個很大很大的口子,太殘忍了。隱隱地,文燦覺得自己對應的那個位置有疼痛感。

腹壁切開了,花姐檢查了一下子宮的情況,以確定子宮切口的位置及大小,手術的難易和應做的準備工作。她用鑷子夾著紗布,分別在宮體兩側與腹壁之間填入鹽水紗墊,以推開腸管和防止羊水及血液進腹腔。

子宮切開了,花姐用血管鉗刺破羊膜,吸淨羊水後,她把右手探進了子宮內,檢查胎兒先露的方位和高低。估計是腹部的切開小了一點,她要助手從兩旁拉扯。於是,何醫生在右邊,小蔡在左邊,分別用手術鉗夾住切口的肉,盡量往兩旁拉,擴大切口。

趁這功夫,花姐托出了一個胎兒,斷臍後要小蔡放到胎兒台處理。胎兒靜靜地躺在小台上,一動不動。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怎麼不哭,也不動?文燦遠遠地看著那個紅皮老鼠般的小家夥,不無擔憂地想。

就在他想的時候,花姐又托出了第二個胎兒。經過簡單處理後,小蔡也把胎兒放在小台上。兩個小家夥,居然像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文燦在心頭祈禱,但願自己的這對寶貝健健康康,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