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為升職而奮鬥（6）
移動大廳裏，人頭晃動。在靠門右邊，有四台自動查詢機器，其中有一台是壞的。不過查詢的人比較多，得排隊進行。見最裏麵那台機器前麵人最少，隻有五個，文燦拽著楊億站在那隊隊伍後麵。他的前麵是一個打扮時髦的靚妹，一頭燙發，吊帶裙，背部的膚色很白。她似乎很急，時不時地探出頭看看前麵。
輪到那姑娘了，她很麻利地輸入密碼和相關數據，查她想查的情況。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估計查到了想要查的數據，就在機器前，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從去年十二月開始到五月，你給那個表子的電話有二百多個，還有短信，不下一百條。什麼，是業務上的聯係，不可能，晚上十二點三十分也有業務聯係。你別撒謊了，一個電話半個多小時，是業務也不要這麼久吧。
那姑娘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引得一些人好奇地看著。當然，她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在乎。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我跟了你這麼多年，辛苦操持著這個家，拉扯著孩子，你倒好，賺了兩個臭錢，就在外麵養二妳。原來，到這些機器前麵來查的，一般是查老公或者查老婆有沒有越軌行為的。唉，有一個越軌男人，就肯定有一個越軌女人。文燦站在後麵，很不是滋味。
終於，那個姑娘泣不成聲了。她站在機器前，似個淚人兒，讓站在後麵的文燦頓生憐惜之心。有這樣漂亮癡情的女人做妻子，她的男人怎麼還不滿足？文燦轉過身來，看了看自己的女人，快三十歲了，她真的出道了嗎？如果真的如那個女人一樣，查出有那麼多電話，有那麼多短信，自己該怎麼麵對？
“五點鍾你不來接我，你到溈江收我的屍吧！”留下這句話，那個女人終於走了。這句話，或許別人聽了，覺得是一句威脅的話。可楊億聽來，覺得如果不是絕望了的女人，絕對不會如此平靜地說出。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著自己的命運，內心不禁悲傷起來。
楊億，你來看看，從去年十二份開始，到現在，你和他通話的次數有近兩百次，短信也不下一百條，你說，你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文燦怒不可遏，盯著楊億質問。文燦，我和他是同事，經常有手術需要聯係，通電話是為了工作。通電話是為了工作？你看看，半夜三更通電話也是為了工作。那個十二點多的電話，是一台急性闌尾炎手術，因為那天我不舒服，沒睡在值班室，他打電話要我趕去給病人麻醉。
哼，楊億，你不要狡辯，半夜三更的電話，又不止一次，每次都是為了麻醉？你看這個電話，四月十二日二十四點十五分到三十四分，整整十九分鍾，如果是為了手術，打這麼久的電話，那病人還不死了！文燦這句話太有道理了，說得楊億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解釋。
楊億汪著淚水，看著文燦，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看，自己沒有騙他。見楊億不說話了，文燦認為是自己抓住了把柄，她無話可說了，心頭火起，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地扯了一下。楊億痛得就是一叫，但沒有反抗。
一男一非男吵架，肯定是為了那些事兒，旁人很習慣，瞅瞅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文燦可不這樣想，他是老師，尊嚴是他的職業代名詞，他不習慣在公共場合吵架，尤其是為了婚外情。文燦離開機器，走出了移動大廳，向一條小巷走去。小巷裏人少些，吵架沒那麼丟人顯眼。
他相信楊億會跟上來，會跟上來讓他羞辱的。果然，楊億默默地跟在後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應該是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小巷裏有炒菜的鍋鏟聲，還有菜香飯香。不知妞妞吃了晚飯沒有？想到妞妞，文燦心中又是一陣難受。他和楊億兩地分居，一歲的時候妞妞斷奶，放在她奶奶家；兩歲的時候，因沒人帶，就把她放在幼兒園，一個星期才把她接回家住一天。現在好了一點，她有她外婆帶，可一家三口，也是一個星期才見上一麵。
日子過得很不輕鬆，她為什麼還要弄出這樣的事來羞辱我？文燦覺得自己的腳像灌了鉛一樣，實在走不動了，見旁邊有一塊石板，就坐在那上麵。楊億站了一會，也挨著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你滾開！”文燦咆哮著，嚇得楊億就是一彈，站了起來。
文燦，我承認，以前我沒有做好，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四月十二日晚上，他女兒滿周歲，他喝醉了酒，和他老婆吵了一架，然後就打電話過來騷擾，一接通我就掛了。後來，他又打來，說如果再掛他的手機，他就會衝到我的宿舍來。當時，我很害怕，不敢掛他的電話，就把手機丟在一旁，讓他在電話裏胡說。後來，他居然說要到我的宿舍裏來，我嚇壞了，就穿著睡衣跑到了黃群的宿舍。那天晚上，我就睡在女同事的宿舍裏。
什麼，他居然敢這樣？當時，你為什麼不通知他的老婆，你為什麼不報警，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文燦如梗在喉，一邊推著楊億，一邊質問。這時，文燦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妞妞的電話。手機裏傳來妞妞奶聲奶氣的話，要爸爸媽媽快點回來，妞妞想他們。文燦知道，這是嶽母擔心他們會出什麼問題，要妞妞打的。
回到家中，胡亂吃了口飯，文燦和楊億關在房裏，繼續糾纏著這個無聊而又不得不談的話題。妞妞似乎感覺出了什麼，時不時地進房間一下，抱下爸爸，又抱下媽媽，弄得文燦、楊億淚留滿麵。文燦知道，為了妞妞，自己的婚姻還得維持下去。終於，文燦說，楊億，你撥通陶亮的電話，我和他談談。
電話通了，文燦表明身份，說想找陶亮談談。手機那頭傳來郭細的聲音，說陶亮的手機她拿著，他不願意接聽手機。聽到她還很虛弱的聲音，文燦表示關切，問她身體怎麼樣了。文老師，我是到鬼門關去了一次，楊億害得我好慘。郭細，其實，最怎麼樣，你也犯不著這樣，對誰都不好。文老師，我是氣呀，四月一號的晚上，我和楊億大吵了一架，整個集鎮的人都知道了，原以為他們會收手，誰知道他們變本加厲。
文燦聽了，腦袋就是一暈，他看了看楊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這件事自己是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楊億一再強調，她是無辜的，是陶亮在在騷擾她，何不讓她在手機裏和郭細對質一下，看這對出道者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從而決定自己與楊億的這段婚姻還延不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