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木的根腳(2 / 2)

巨樹裏的意識感受到疼痛,感覺到憤怒,於是揮動著巨枝,抽著巨根,打向那些“人”。

在撞爛幾個之後,巨樹顯得疲勞至極,那揮動的力道和速度小了一大半,而那些剩餘的“人”即使有些傷痕累累,但依舊一邊收取那些龐大的枝幹、樹根、甚至葉子,一邊神采奕奕地盯著樹枝根係淩亂不堪的巨樹。

巨樹裏的意識似乎是自己起的心思,也似乎是有個聲音在它裏麵響起,意識運用自己在無數年裏沉睡中啟知的本能。

巨樹在那些“人”的注視下,忽然全身各處焚燒起來,全部露出部分均被憑空出現的灰黑火焰所覆蓋;那些“人”瞬間遠離,生怕這些火焰突然燒向自己,這可是自己竭力各種手段才能弄斷根枝的巨樹都能被焚燒的火焰。他們也在懼怕著弄出這火焰的“人”突然跳出來。

也許等了一會也不見其他“人”出現,也許是見巨樹在燃燒中越來越小,卻沒有一點灰塵,也許是見到巨樹在被灰黑火焰焚燒中安靜異常,幾個剛才一直運用火焰來截取巨樹枝條的“人”,或是大笑,或是神情專注,或是警惕,飛向燃燒的巨樹,但,還沒接觸到巨樹身上的火焰,身上就燃起灰黑火焰,一個眨眼之間就成灰飛,其他亦痛苦尖叫,沒堅持多久,所有接近巨樹的“人”都依次焚燒殆盡。

沒有接近巨樹的“人”更是懼怕萬分,但依舊沒有“人”離去。

巨樹在這灰黑火焰中化為一粒漆黑種子,宛如浴火重生,而原有的軀幹化為了一顆灰黑色的蛋,灰黑之間形成特殊的紋路。

種子和黑蛋互相依偎著……

巨樹裏的意識又重新龜縮在這裏種子裏,但,這個意識已經暮薄西山,如此的微弱,如同隻剩下一口氣的小鹿,瀕臨死亡。

當最後一絲火焰消失殆盡時,種子和蛋出現在那些等待的“人”視野內。

這些“人”頓時瘋狂地撲向種子和黑蛋,這時一隻虛幻的大手從無窮遠處突破距離的限製一把抓住種子和黑蛋,在眾“人”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大手上的氣息讓種子裏的意識無比親切,正是最初誕生時“看見”那個偉岸的人的氣息。

意識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對著巨手主人的感情,所以本能地散發自己的意識,觸摸著著虛幻的大手,它似乎感覺到大手主人在親切地笑著。

在這甜蜜中,種子裏的意識終於安心的沉睡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這道意識再一次醒來,“看”到一枚種子和黑蛋,它認出這枚種子和黑蛋,這道意識發現自己已經脫離這枚種子,感覺自己正在快速增強,它現在是一個胎兒,而種子黑蛋處在胎兒體內一處空間。

在這道意識醒來的六個月後,地球上,一個已經懷胎十月的孕婦誕生了一個像是早產兒的體重嚴重不達標的嬰兒,這個嬰兒本能地睜開眼睛,接觸到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各種顏色,各種氣味,各種觸感……

各種各樣龐大的信息將嬰兒意識中原來的一些記憶覆蓋住,深深埋沒,隻有體內那漆黑的種子透過嬰兒身體慢慢吸收著空氣或腸道裏的養分。

二十多年過去,嬰兒和別的嬰兒一樣,長大成人,上學讀書,畢業找工作,最終因為不適應汙染的空氣,最終逃離到瓊南省。

這個嬰兒就是現在,瓊南大學校門口公寓樓十七層房間裏詭異出現的變成八歲小孩的--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