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個樣子的,本來對歌就不行,現在醉成這個樣子,誰願意跟你一組,啊?”豔嬈嘴也很叼很毒,說話毫不留情。
嘎蒙讓路看出來了,豔嬈和什浩之間,兩個人不僅在語言上,就是某些行為舉動上,都有了某種默契,有著很多說不完的話。
“那怕什麼,輸了我身上又不掉下來一塊肉。”什浩醉意朦朧的說道,“他們誰跟我一組,那是他們的福氣。我第一個對歌,一出口,絕對一甩龍。”
嘎蒙讓路走在中間,真是要笑開了,什浩這個時候,應該是喝到了盡興處了,他什麼都能。所謂一甩龍,就是自己一個人把對方一組挨個給對敗了。
“被人家一甩龍吧你,就你這個狀態,不拖自己組的後腿就燒高香了。你少說兩句會死嗎?”豔嬈數落道。
“不會死,”什浩在後麵說道,“對歌總得有輸贏,不是我們輸了,就是對方輸了。要是誰都這麼在乎輸贏,那這歌對著還有什麼意思?那不就成了輸的失意,贏的得意,來來去去裏,大家有了怨恨,那還談什麼狂歡,談什麼開心。還不如喝醉了,去睡覺呢。”
嘎蒙讓路聽得出來,這個時候的什浩,喝了酒之後,加上自己本來就性格開朗豪放,這會兒更是隻求開心了,至於對歌的結果,他根本就不在乎。
“那你回去睡覺去吧。”豔嬈一點也不客氣。
“那......那不行的。”什浩滿嘴的酒氣,“我兄弟在這裏,萬一別人欺負他了怎麼辦?”
“你放心,他在這裏,誰也欺負不了他的。來到這個地方,不會對歌的人大有人在。讓路上了大學,口才肯定不會差,到時候隻要他不為難別人就好了。”豔嬈一直朝著前方走去,嘎蒙讓路和什浩跟在後麵。
他們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小彎道,那片笑聲也就越來越近了。
“那可說不準,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萬一他們動粗了,怎麼辦?”什浩又說道。
“你以為大家都是有仇啊。”豔嬈說道。
聽豔嬈這樣一說,嘎蒙讓路倒是想起來,每年這個時候,花山場上總是會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就連各個村子之間少男少女們聚會的時候,也偶爾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發生,主要因為兩個原因。一個是男孩子們,很多人本來就看彼此不順眼,喝了酒之後,為了展現男子漢的威風,所以打了起來;另外一個就是為了某一個女孩子而打架。當然,嘎蒙讓路知道,這所有的一切,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女孩子。
盡管苗族人之間,尤其是苗族人的少男們,打完架之後,如果第二天遇到了,彼此之間還是會相視一笑,寒暄問暖。但是這個很符合動物的原始本能,為了自己未來能夠選擇更好的伴侶,酒後的他們,還是會大打出手。
隻是,苗族人的愛情,不管男孩子們如何的爭搶鬥毆,選擇權永遠在女孩子這一邊。如果女孩子鍾意於誰了,不管曾經發生過怎麼樣的爭鬥,另外的男孩子都會主動退出的。
如果一個女孩子已經明確表示不喜歡你,喜歡了別的男孩子,在這種情況下,你仍然可以對女孩子死纏爛打,但是你因為女孩子不喜歡你,而是喜歡別人,你就找別人麻煩的話,你這個人,是很難有女孩子喜歡你。
就算你有力氣,把女孩子拖到家裏了,依舊沒有人會願意和你結婚的。如果你還動了別的歪念頭,那麼一旦被人發現,你以後的路,不僅曾經的情敵或者是對手看不起你,就是和你一起玩得很好的哥們,也會極度的鄙視你的。
人類畢竟是群居動物,誰也不能離開群體而獨自生活。基於這樣的情況,苗族人的很多男孩子,他們在花山場上和村子裏發生的不愉快,總是不會帶到第二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