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嘎蒙讓路被一陣朗朗的讀書聲給吵醒了。嘎蒙讓路睜開疲憊的眼睛,發現什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隻有自己還在像死豬一樣的睡著。
嘎蒙讓路揉了揉眼睛,全身都是困意,他恨不得自己再睡上三天三夜。可是這不是在自己的家裏,也不是在學校裏,屋外的讀書聲,是阿金的。
嘎蒙讓路伸了伸懶腰,開始起床。由於太過於疲憊,嘎蒙讓路下床之後發現,因為昨夜沒有睡好,加上做了離奇古怪的夢的原因,他覺得自己的頭有些重。他在屋裏故意的給自己運動了兩下,扭了扭脖子,有了一定的精神之後,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的嘎蒙讓路發現,大家都起來了。什浩、阿光和比魯叔叔坐在門外的屋簷下抽著大煙筒,而婆媳兩個,還有豔嬈在廚房裏忙碌著。阿金則搬出一個凳子,坐在院子裏大聲的朗讀著。
嘎蒙讓路的精神還有點恍惚,他不好意思的朝著比魯叔叔他們三個男人笑了笑。
“這麼早就起床了,怎麼不再睡一會兒?”比魯叔叔關切的問道。
出門做客的苗族人,總是得到這樣的問候,嘎蒙讓路記得,自己的阿爸和阿媽,清晨也總是這樣問候來家裏做客的人。
嘎蒙讓路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有點搖晃,他定眼看了看比魯叔叔,說道:“睡好了。”
比魯叔叔笑了笑,然後扯開嗓子,對著廚房的地方喊道:“豔嬈,給你讓路哥打水洗臉。”
“哦,好的。”廚房裏傳來了豔嬈的聲音。
阿金聽到父親的喊話,也回過頭來看了看嘎蒙讓路。
嘎蒙讓路瞟了一眼精神抖擻的阿金,再看看有說有笑的什浩,阿光和比魯叔叔,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這裏所有的人,為什麼大家都精神飽滿,而自己卻是這樣的狼狽不堪。
嘎蒙讓路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廚房。
“看來這大學生不適合熬夜啊。”比魯叔叔笑了,“什浩,你們昨天玩到什麼時候啊?”
“大概是十二點左右吧。”什浩一邊抽著煙筒一邊說道。
“那也不算晚啊。”比魯叔叔看著嘎蒙讓路的背影說道。
說完,三個人都笑了。
“看來讓路老弟,注定要吃官飯了。他是幹不了我們這樣的重活了。”阿光說完,三個人又笑開了。
“那是人家的福氣,有種你也把書讀好吃官飯。”比魯叔叔瞟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說道,“不要嘲笑任何人,各有各的福分,知道嗎?你們兩個笑什麼?你們兩個有資格笑讓路嗎?”
什浩和阿光聽了比魯叔叔的話,誰也沒有接腔,隻是一門心思的繼續笑著。比魯叔叔自己也被兩個年輕人的舉動給逗笑了。
“哎呀,有失就有得,有得就有失,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把書讀好。”比魯叔叔感慨道,“我才不願意這樣每天麵朝土背朝天的過苦日子呢。我不像你們兩個,是自己不願意上學了,我啊,那是因為老人們沒有錢,所以隻好綴學了。要是我生在你們這個年代啊,絕對是和讓路一樣的,肯定能上大學,將來吃官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