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福茶莊,在那個混混的介紹下,袁平揚知道對方老大的名號,叫“傑爺”,具體叫什麼名字就不知道了。然後袁平揚也表現得不亢不卑,一支煙遞過去,自我介紹:“我叫袁平揚,承蒙身邊的兄弟們不棄,叫聲平爺。”
看得出來,傑爺帶來的人都還是有組織有紀律,甚至是有涵養的,聽到這個有些不服軟的話,居然沒生氣。
傑爺笑道:“好,平爺,看你一個人敢找我知道你絕對是有點兒襠的。敢問拜的哪座廟,燒幾炷香啊?”
這是黑話,拜的哪座廟是問你認的老大是誰,如果說出來大家都認識,會給幾分薄麵,那樣凡事也好商量了。燒幾炷香是問你具體是個什麼身份。要是搞了半天,你就是個給人拎包,別人進門後你負責關門的,那也沒必要給你老大什麼麵子了,你老大可能還不認識你。
袁平揚聽得懂,但是不希望別人把自己當成和他們一樣的人,隻是淡淡的說:“傑爺不用這麼問,我聽不懂。”
“好,爽快,我問你到底幹什麼的,把我們一幫兄弟約來幹什麼。”
“我…”
“別說沒約啊,坐在這兒都不是傻子,你一動我們就知道怎麼回應。”傑爺截住袁平揚的話頭,搶先把袁平揚的推辭的話給擋回去了。
袁平揚覺得有點兒意思了,跟聰明人交流費腦筋,但是也省事兒。這個傑爺看上去就是算個聰明人。說道:“好,我就明說了。我們在這兒住得好不得的,為什麼傑爺要來騷擾我的業主,傑爺如果是想發財,這個好說,這回我來,我們可以細說,但是騷擾了我的租戶,搞得我賺不到錢,那就隻有都賺不到錢。說不定還得條子來解決糾紛。”袁平揚的話說得很明白了,想求財可以找自己商量,隻要不是離譜的價格,都好說。但是也沒有把自己弄得太卑微,狠話在後麵,搞不好弄個魚死網破,說的是找條子,但是誰都不是傻子,能坐在這兒,毫無懼色的,一定也會找一些見不得光的人為自己出頭。
“平爺是吧,找到條子絕對沒問題,我們根本就不是求財,求財就不會三五成群的守在人家門口了。”
出來混不求財,這確實讓人不理解。在外麵混,一顆忠心是很重要,但是這一切都基於在自己不會餓死的情況下,居然有人直接表明自己不是求財。
傑爺接著說話:“平爺,既然能找到我,和我坐到一塊兒臉不變色,腿不抖。我知道您絕對不簡單,你既然說聽不懂那些道道聽不懂,那是您不想懂。我也跟你明說吧,這一塊兒要拆遷。要建商業區。可是告示張貼出來,每次都立馬被人撕掉了,消息發出來了快一個月了,還沒任何效果,好多業主還不知道,這次是房管局和城市規劃管理部門請我們協助辦理的。
所以我說我們不求財。現在平爺理解了吧。”
現在袁平揚不僅懂了,而且徹底懂了,自己上套了:自己開始租房子租的兩年,預付一年租金,房東肯定知道一些消息,但是沒告訴自己,還生生的把錢收進去,收得那麼理所當然,這讓袁平揚稍微有點兒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