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傾世心裏很清楚,良辰沒有撒謊,他確實是收斂了他那一身的毒素,但常年被毒藥泡著的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裏都充斥著要人命的劇毒。雖說他自己控製得了內體毒性的散發,但與人接觸時,隔著衣物還好,隻要他的肌膚觸碰到了他人的皮膚,那對方輕則頭暈目眩,重則中毒身亡。
就連雲霖自己與他接觸都需用起內力去抗毒,這世上能與他正常觸碰的除了美景就隻有苑傾世了。
俞魚這倒黴催的,自己本身毫無內力,又被良辰這麼一掐,沒有中毒而隻是被影響血脈運行已是萬幸。加上她本身肝火盛,喜怒反應都比常人誇張幾分,更是使得體內氣血似是沸騰般四處尋找突破口,再先後被良辰和苑傾世的美色一催,心中大動,這才會導致失血過多,說到底,她到底還是為美色所害啊!
等到俞魚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了。
“喲,醒啦。”雲霖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剛推開房門就看見迷糊睜眼的俞魚,正要爬起來。不動神色的加快腳步,從門邊趕到床前阻止了俞魚要起身的姿勢,將藥放在凳子上,開始給俞魚把脈。
“這是哪兒啊?”俞魚乖乖地任由雲霖輕輕重重地為她號脈,她倒是想動,可惜,睡久了,腦袋暈暈的,身上也沒有力氣。
見雲霖不答話,俞魚隻好眼睛滴溜亂轉,四處打量這地方。不像自己住的竹音樓,這裏全是用的樟木家具。床前不遠處就是書桌,上麵擺著文房四寶,一些花花綠綠的小瓷瓶,還有一些她認不出來的小東西,像是零件?
桌旁立著一個大櫃子,櫃架上擺滿的都是亂七八糟的瓶子,淡黃色的大大小小的紙包。實在是亂的很。不過房間整體來看還算是整潔的。
“這裏是騰雲閣,我的房間。”確認俞魚已經沒事後,雲霖這才答話。
這話倒是把俞魚聽得一驚,“你的房間?”
“是啊,本來是讓你住其他房間的,”但是穀主硬是把你丟我床上,這話他不敢說,隻好把藥端起來,扶著俞魚坐起,讓她靠在他身上,“來,把藥喝了。”
俞魚也不客氣,反正身上沒勁,便把雲霖當成人肉靠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啊呸,啊呸,呸呸呸!”等到喝完,中草藥的苦澀之味一股腦從喉嚨翻上來,充斥著俞魚整個口腔,“我去,怎麼這麼苦啊!”
“你還有勁罵人啊。”雲霖一邊抱怨,一邊手腳麻利的從懷裏掏出一包蜜餞,拿出一顆,一把塞進俞魚嘴裏。
昨日夜裏,苑傾世親自給她喂藥,看著她一點點咽下。一碗苦藥盡數喂完,昏睡中的俞魚被這味道嗆的皺起眉頭。苑傾世看著她皺起的秀眉,轉頭吩咐雲霖:“蜜餞。”
“啊?”雲霖一聽就開始抓耳撓腮,這偌大的麒麟穀,什麼都有,就是這甜食零嘴沒有,這倉促之間上哪找去啊。
苑傾世也不為難他,“醒來之前拿來。”
雲霖看著俞魚含著蜜餞一臉滿足的摸樣,好奇他家穀主竟然會對俞魚體貼上心到這般。
午時,俞魚還未醒來之前,苑傾世本來是打算一直守在她旁邊的,雲霖適時提醒:“主子,良辰還被捆著呢。”前者無奈揉揉額角,留下一句:“我處理完就回來。”便一去不回。
雲霖實在是打心眼裏佩服俞魚,竟讓苑傾世用心至此。
俞魚嘴裏含著蜜餞,甜甜的味道在嘴裏與藥味抗衡,心裏對雲霖豎起了大拇指,真貼心。正準備抬頭說聲謝謝,就看見雲霖一臉意味深長的望著自己。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家夥該不是看上自己了吧。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俞魚一下就羞紅了臉,畢竟是個女孩子,而對方又是個體貼的大帥哥。其實如果是真的,他們兩個完全可以試著在一起。雖然剛與南信分開不久,一時之間肯定是忘不掉,但那家夥傷透了她的心,如果此時有一個既體貼又帥氣的男子在她身邊時時陪著她,關心她,那她肯定會很快就忘記南信。這樣就不算是對不起雲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