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清理(1 / 2)

譚秋雷厲風行的花了六天時間處理好一切事宜,便帶著女兒再次回轉。譚媽媽也不再說怕丈夫一個人在底下孤單非要守在老家的話,也隨著女兒進了城。

譚悅早打聽好了,在小區裏給他們租下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和蘇錦家隻隔了兩棟樓,極方便往來。譚穆雖依依不舍蘇錦家的那張大羅漢床,還是在他老娘的嘮嘮叨叨下投了降,提著行李搬出了蘇錦家。譚悅自己仍然跟蘇錦住著,畢竟跟蘇錦脾氣相投,相處多年已是親如姐妹的交情。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蘇錦驚訝的在公司遇到了譚秋,公司在招聘銷售代表,她是來應聘的。經營服裝廠多年,她手裏積累下來的人脈被公司看中,成功獲得了這個職位和蘇錦成為了同事。

譚秋一掃幾天前的陰霾,笑眯眯的說:“晚上到家裏來,我請你吃飯,把小菲也叫上。”蘇錦欣然允諾。

這天晚上,蘇錦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譚秋。開懷大笑、呼喝劃拳、舉杯豪飲,這是個豪情萬丈的譚秋,不再雍容典雅,也沒有了眉間的清愁。離婚對她來說不是悲劇,放棄了優渥的生活和世人眼中美滿的家庭,不過是放棄了幸福的假象,甩開了委曲求全,她現在很快活。蘇錦忽然覺得,這個樣子更適合譚秋。

蘇錦有了絲明悟。譚秋她及時忍痛割舍掉朽爛的枝椏,那隻是她生命中小小的一部分,她還有更多更繁茂的枝條迎風招搖;若因難以忍受一時的疼痛而任由腐爛的枝椏掛在身上,那腐敗的毒素遲早會蔓延全身,她將完全垮掉。譚秋她足夠堅強,足夠獨立,也足夠自由,不必如藤蔓依附他人,自己伸展著枝條經曆烈日狂風和暴雨雷鳴,昂首直前。她因此而快活。

譚秋在蘇錦心頭狠狠的砸了一榔頭,一絲光亮透過裂開的縫隙照進了蘇錦閉鎖的心門。

蘇錦心中豁然開朗。這已不再是那個需要委曲求全的依附著丈夫生活的時代,隻要女人願意,可以讓自己活得比男人更加精彩——無論在什麼方麵。

那麼,我也可以邁出更大的步伐!不止是追尋事業的腳步,還有,追求幸福的腳步!高高的院牆再也無法阻擋我!即使跌倒,我還可以再爬起來,忘掉傷痛,去走另一條通向幸福的路!

蘇錦回到家便跑去臥房衣櫃裏拖出一個紙箱,想要抱起紙箱卻隻覺吃力萬分,手根本受不住。她沒想到箱子竟然已經這麼沉了,忙把小菲叫進來幫著一起搬。

“這裏麵是什麼呀?”小菲好奇的打量著放在茶幾上的紙箱子,偷偷從翹起的紙箱縫裏往裏瞄。蘇錦看著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想看盡管打開來看。”小菲聞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將紙箱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

滿滿一箱子全都是書畫!

小菲終於明白了,難怪常見小姨寫寫畫畫卻從來不見成品,原來都藏起來了。蘇錦的字全都是草書,小菲沒興趣去猜那些“鬼畫符”都是什麼字,隻去看那些畫作。大部分都是些花鳥作品,還有小部分的景物,都是用書畫紙畫的,粗粗卷了卷就放了進去。

小菲看到有些密密卷起來的畫卷塞在箱子底下,都是宣紙畫的。便抽出一軸來打開一看,沒說什麼又打開一卷,直到那些宣紙作的畫都展開擺在眼前,小菲呆愣住了——那畫上畫的都是同一個男子!或綸巾或戴帽,或手執書卷或揮毫潑墨,或微笑或沉吟。隻看這些畫,小菲就能在心中勾勒出一個玉帶風流的激揚書生形象來。

其中有一副最為奇異,所有的畫都沒有題詞,但是這副畫有,還是規規矩矩的顏體楷書。小菲默念詞句:

獨行獨坐,獨倡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畫作中鳳冠霞披、簪花著紅的一對新人相依相偎坐在喜床上,新娘隻能看見紅蓋頭下微微露出的紅豔豔嘴,含羞帶怯的甜美微笑;新郎官微微側首,神情柔和甜蜜,仿佛在對他的新娘傾訴愛慕。分明是洞房花燭喜氣洋洋,這詞卻如此悲涼,不對景啊。小菲迷惑的反複打量著這幅畫。

蘇錦輕輕將畫從小菲手中抽走,撫了撫畫上相互依偎著的兩人,臉上流露出幾許傷感,幾許留戀,幾許釋懷,然後她一把將那幅畫給撕了!

小菲驚呼:“幹嘛要撕掉啊!”畫得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