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漠喘息著想要再進一步,大掌遊移下去,從蘇錦衣擺下麵穿過。蘇錦感覺到他灼熱的指尖在腰間滑動,猛然驚醒:“不!”抬頭狠狠的朝康漠下顎頂去!
康漠還沒來得及呼痛就被蘇錦一腳踹下床去,蘇錦跳下床光著腳板奪路而逃。康漠爬起來追出去,卻隻見她身影一閃進了客房,厚實的實木門板“砰”一聲緊緊合上。康漠試探地過去擰了擰門把手,門果然從裏麵反鎖了。
“錦兒,我以後不再這樣了,你出來咱們好好談談吧。”裏麵許久沒有聲響。康漠挫敗地捶著門。她為什麼對兩人的親熱反應這麼大?明明相互有感情,可她卻總是在拒絕自己——好吧,必須承認確實是自己的錯,自己過於急於求成了,以為發生關係就能有機會改善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錦兒,我是認真的。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的,我隻是希望我們的關係能盡快定下來。我害怕某一天你突然說、說對我沒感覺了,然後離開我。”這就是報應啊,自己曾經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
門內悄無聲息。
蘇錦心亂如麻,呆呆的倚在窗台上,門外康漠的聲音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從前自己那麼渴望自由,渴望獨立,渴望美好的愛情,渴望掌握自己的命運。卻,可求而不可得。如今呢?重生在這個世界,自由自己有了;獨立也有了;愛情……自己是愛康漠的;可是命運,誰能說得清?
稀裏糊塗懵懵然的來到這世界,稀裏糊塗懵懵然的跟康漠有了牽扯,難道還要稀裏糊塗懵懵然的成為康漠的女人,繼續糊裏糊塗過完這輩子?
看著天際那輪明月,蘇錦驀然想起了那支簽來。
“……‘尋尋複覓覓,良緣天注定。永老無離別,萬古當團聚’……老爺子,您是想告訴我他就是我命定的良人麼?”
樓下傳來一陣汽車奔馳的呼嘯聲,蘇錦向下望去。是康漠的車,他走了……窗外的寒風似乎又強了幾分,蘇錦縮緊了身體,似乎這樣能夠讓她感到更溫暖。
蘇錦打開房門下到一樓去。木質的階梯,踏在上麵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空曠的中堂裏隻有老舊的紅木家具,往日自己伏案刺繡的角落裏已經不見了熟悉的棚架。循著昏暗的廊燈走下去,蘇錦按亮了大燈。空蕩蕩的老房子裏隻有她一個人,而方圓十裏之內看不到另外一盞亮著的燈。蘇錦想起了爹爹去了以後自己半夜在仆役散去大半的空曠的自家庭院裏遊蕩的情景,孤寂冷清,仿佛世間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打開電視機,找了個最熱鬧的頻道,蘇錦披著薄被蜷縮在鋪著厚厚羊絨地毯的廳堂裏。這樣的寂靜,從前自己很習慣了,可是,怎麼今天卻特別不能忍受。期待有個人能聽自己訴說,期待有個人能給自己最真的承諾,期待有個人能永遠陪在自己身邊,讓自己再感覺不到孤單再不會寂寞!
蘇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跟著康漠去了個奇怪的地方,見了奇怪的人,做了些奇怪的事,說了些奇怪的話。
閃光燈閃過,把蘇錦從昏昏沉沉中喚醒過來。不過讓蘇錦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我要跟你合影?”康漠沒吭聲,拉著她出了門,塞進車裏:“在這等我。”
看著他的背影,蘇錦有種十分奇異的混亂感覺。
剛才自己做了什麼?簽了份文件,還有人跟自己說話來著,說了什麼?不記得了。自己怎麼答的?不記得了。
康漠冷著張臉回來了。
“你剛才跟我說話來著?還讓我簽了什麼文件?”剛才的情境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有發生什麼事啊?
康漠額角青筋直跳:“你自己簽了什麼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蘇錦茫然的看著康漠,將自己重新裹進厚實的棉被中:“我不是在客廳裏看電視嗎?怎麼突然跟著你出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嗎?”自己明明一直裹著被子睡覺嘛,怎麼突然就跑出來了?難道自己夢遊了?
康漠被氣樂了,好,很好,自己還奇怪她怎麼會這麼乖乖聽話呢,原來她隻當自己在做夢!無論如何,事實既定,自己是怎麼也不能容許她反悔的!
感受到康漠突如其來的怒火,蘇錦不由拉起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這家夥太恐怖了,一生起氣來身邊三尺之內都會卷起一股奇異的寒流,夏天的時候倒是挺舒服的,可大冬天的他也不嫌太“凍”人。
看著車奔馳在熟悉的道路上,蘇錦伸出腦袋對康漠道:“你先送我回家,我今天不想去店裏。”汽車呼嘯著從蘇錦的店麵前開了過去。不是要送自己去店裏啊?他帶自己回他家幹嘛?蘇錦害怕又出現什麼自己無法掌控的情況,死活不肯從車裏出來,可惜被康漠用被子卷吧卷吧就給扛上了樓。
蘇錦被摔在康漠那張大床上,跌得七葷八素的。好不容易從“春卷”裏掙紮出來,蘇錦看著康漠從懷裏掏出的牛皮紙信封覺得十分眼熟,上麵那幾個用油性筆寫的字可不就是自己的手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