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追悼會現場出來,蘇錦心情很沉重。李玉英挽著蘇錦的手,紅著眼眶道:“咱們找個地方坐坐聊會吧。雖說都在一個城市,可一年到頭也碰不上幾次麵。沒想到再聚卻是在老師的葬禮……”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蘇錦忙掏出紙巾遞給她。
乘車回到了市裏,找了家安靜的咖啡廳蘇錦和並不怎麼熟悉的“大學好友”臨窗坐著。
“上個月我回學校辦事還見著老師了,她那時還很精神。本來還打算過年的時候叫上要好的同學去給老師拜年的,沒想到她去得這麼突然。”李玉英很傷心,她跟去世的何老師師生關係很好,大學時受過何老師不少幫助,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何老師介紹的。
蘇錦靜靜聽著李玉英絮絮叨叨著何老師對她怎麼怎麼好,然後不知不覺走了神,耳邊似乎響起的是何老師的愛人姚樹理先生在追悼會上的感言。
“……我不說我的悲傷,隻是想告訴各位,人生苦短世事無常,請好好珍惜自己身邊的人。不要因為自己的羞澀含蓄而吝於告訴她/他你有多麼愛她/他,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想起要珍惜,這時候再想說她也聽不到了……”姚先生悲痛萬分。追悼會開始前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何老師在病床上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阿姚,我這輩子沒聽見你說過一句‘我愛你’,知道你麵皮薄平時說不出口,這臨了了你能不能對我說一次?”姚先生張著嘴,幾次欲言又止,反複幾次之後何老師終於還是沒能聽見她最想聽的話……
蘇錦果斷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康漠,我愛你!”電話裏久久沒有聲息。“喂?你聽到了嗎?”蘇錦羞惱不已,這家夥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好歹給個驚喜萬分的表現啊,人家好不容才說出口的!
“我也愛你!”
蘇錦被康漠從身後環抱住,驚愕不已:“你、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一直在你後麵啊。”康漠歎息,她還能更遲鈍嗎?自己可是從靈堂一直跟過來的唉!
李玉英震驚的看著蘇錦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在一起,不敢置信地驚叫到:“蘇錦你竟然腳踩兩隻船!!!”驚聞呼聲的蘇錦和康漠回身瞪著她,這是什麼況?
李玉英被兩人——特別是康漠的想要吃人般的凶惡眼神瞪得瑟縮了一下,突然又抬頭挺胸無比憤慨地道:“你、你不是跟聞顯約好要等他回國跟他結婚的嗎?”
“聞顯是誰?”康漠臉都黑了,從哪個角落裏冒出這麼個家夥?
“我也想知道聞顯是誰……”蘇錦的臉也黑了,從沒聽說過的家夥怎麼跟自己扯上關係的?
李玉英聞言神情扭曲的瞪著蘇錦,眼裏燃起熊熊怒火:“你竟然敢這樣……你竟然敢這樣——”
康漠旋身護在蘇錦身前,擋下了李玉英潑向她身上的熱可可。見沒潑到蘇錦,李玉英伸手撈起蘇錦麵前的那杯奶茶又想故技重施。康漠表情陰鶩,一把奪下李玉英手裏的杯子:“小姐你再這樣我不介意將你扭送派出所。”這女人發什麼瘋!看來她可算不上什麼“好朋友”。
“蘇錦我算看透你了!你等著,聞顯那麼愛你,他在那邊那麼拚命想闖出一番事業回來娶你,你竟然這樣……你會後悔的!”李玉英轉身憤然離去。
蘇錦對李玉英放下的狠話毫不關心。就算“那位”跟“聞顯”是戀人,可對蘇錦來說“聞顯”卻是個毫無印象的陌生人,所謂的後悔更是無從說起。她更應該關心的是眼前這人:“你怎麼樣?有沒有燙到?”康漠搖頭說沒事,她們說了這麼久的話那杯熱可可早就涼了,隻是還有點溫熱而已。
“我們似乎有必要好好談談那個‘聞顯’。”康漠更關心的是這個。
“先回家吧。”蘇錦也沒法解釋這家夥是誰,還是得回家翻翻以前的日記和照片,看是不是自己漏了什麼內容。
蘇錦捧出一摞日記本,將虎視眈眈的康漠拍到一邊去,康漠歪著頭看她翻日記看得直犯困,便跑去上網打發時間。翻了一個中午,蘇錦都沒從日記裏找到任何關於“聞顯”的信息。不死心的蘇錦正要倒回去重新尋找,康漠製止了她:“別翻了,我知道聞顯是誰了。”
“嗯?!”他從哪知道的?
“過來。”康漠招呼蘇錦過去指著電腦屏幕給她看:“這個‘蚊子’就是聞顯。”
“你怎麼知道的?”怪了,他從哪裏找出來的?
“我隻是用你MSN群發了一封郵件,要是那個聞顯看見了肯定會回消息的。”果然被自己釣出來了。“我在網上跟他聊了一會,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蘇錦看完聊天記錄囧了,原來自己就是這麼“被”腳踏兩條船的!
聞顯,外號蚊子,蘇錦大學時的損友一枚。油畫係怪才,加上長得有點小帥,不小心榮登校草榜,盡管是吊車尾的最後一名還是人氣頗旺。被女生追得煩了索性將損友蘇錦拉出來做了擋箭牌,以拒絕滿天亂飛的爛桃花。理由?認識的朋友裏蘇錦是唯一長得不錯又沒有男朋友的。蘇錦那時候一心賺錢也沒打算交男朋友,順口答應了。於是乎,蘇錦開始了一場“純純的校園愛情”。在眾多雪亮的眼睛盯梢下,竟然隻看見他們牽過手!要不是兩人一口咬定在談戀愛別人死活不能相信。後來嘛,蚊子想要假戲真做,蘇錦死活不幹。最後蚊子“帶著一身情傷,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