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你真的愛我嗎?蘇錦?”
他在顫抖,他很不安。可是、為什麼——不安的人不隻是自己嗎?蘇錦迷惑了:“為什麼要這麼問?我、我當然……”愛你。自己已經告訴過他了不是嗎?蘇錦遲疑了一會,從背後環抱著他,貼在掌心下的光滑結實的肌肉緊繃著糾結著。
久久等不到自己期望的答案,康漠掙開蘇錦的環抱,撿起床前地下的衣衫一件件套上。
“……不用逼自己,”康漠逼著自己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你,就當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吧……”起身離去,卻被蘇錦劈頭蓋臉的暗器襲擊給砸懵了。SHIT!竟然連台燈都扔過來了!黑暗中康漠捂著後腦勺呼痛,卻又遭蘇錦扔過來的棉被蒙頭蓋住,跌倒在地。
“……我叫你‘沒發生過’!”蘇錦跳下床隨手撿起某樣東西對著跌倒在地的康漠猛砸:“你把我當什麼了?哼,這就是男人?!這就是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奉若圭臬的男人!好!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騙子!騙子騙子騙子!在我當什麼都沒發生之前我先把你捶死!”
“嘩”康漠從雜物堆裏一躍而出死死抓住蘇錦揮舞的雙手:“我聽見了!你真的愛我?”
“我不愛你!大騙子!”蘇錦淚流滿麵。上輩子自己用半輩子的自由作為代價去努力抗爭著,想從重重陰暗中掙脫出去,重重博弈,結果還是輸了,被自己視為救命稻草死死抓住的周文軒也將自己丟棄了。這輩子,自己又輸了……
“錦兒,你愛我!”康漠終於逼著她說出自己想聽的話臉上樂開了花,哪裏把她的氣話放在心上。
“騙、唔……”世界安靜了。
“嗷——”這丫頭真狠!康漠蜷縮著躺倒在地,身上冷汗直冒。“——唏,你什麼時候去學的防身術?”
“哼,之前豆豆教我的。”第一次派上用場,效果不錯。
康漠躺在地上裝死,等聽見蘇錦不再重重大喘氣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麼才爬起來,貼緊她坐好,想聽清她在說什麼。
蘇錦也不理他,自顧閉著眼念著:“一切惡中,無過是瞋,起一瞋心,則受百千障礙法門……若有貪欲瞋恚癡,忿覆慳嫉及憍諂,八萬四千煩惱異,皆令聞說彼治法……菩薩摩訶薩聞一切法無我、無眾生、無壽者、無補伽羅、無心、無境、無貪瞋癡、無身、無物、無主、無待、無著、無行,如是一切皆無所有、悉歸寂滅……”念過幾段經文平複了心緒,蘇錦波瀾不驚地道:“你走吧,如你所言,我會忘了的。”
康漠坐在床前腳踏上背靠著床沿,懶洋洋地說:“我老婆在這我才不走呢!剛才騙你玩呢。”
“……我總弄不清你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天生戲骨或許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一類人,嬉笑怒罵變幻自如,輕易將別人玩弄於股掌間。
康漠立身坐起,正色道:“我愛你,絕對真心的。隻是,你總是將自己的心思隱藏起來,叫我無法琢磨。在我惶惑地向你確認心意的時候你又遲遲不肯表白,我隻好用一些非常方法自己尋找答案。錦兒,你得學會坦誠一些!”
“……坦誠?!”蘇錦將這個詞在舌尖咂摸著。他是不知道自己曾經因為坦誠差點將自己和紅絛的小命葬送在那高牆裏啊……
“今天咱們有什麼疑問都攤開來說吧,不要再玩‘你猜我猜’的遊戲了。”康漠拉著蘇錦麵對麵坐好——雖然黑乎乎的誰也看不到誰的臉,“我正式地問一次。蘇錦,你愛我嗎?願意嫁我為妻嗎?”
“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愛我什麼?我哪裏打動了你的心?”蘇錦也正色道。
“……你遲遲不給我答複就是在糾結這個?”康漠苦笑,她就不能更自信一點?
不想再讓她的糾結反過來折磨自己,康漠萬分幹脆的自陳心跡:
“一開始對你的印象是,你跟我媽媽感覺很像,不是相貌上的像,是一種我見猶憐的韻味很像。你知道,你們都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古典很柔弱需要人好好嗬護的嬌弱女子,再加上你表露出來的神態和言行,跟我媽實在像極了,你一笑起來我就覺得看見了媽媽似的。
“後來跟你聊天、下館子、打球,一起出去玩,我的眼睛慢慢一點點被你吸引過去。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很放鬆,一個人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想起你——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想起你的不解風情,我送花你還要回送我,害我窗台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綠色植物,請你吃飯還非得請回來,喜歡跟我聊天文地理的科普而不是悲春傷秋的詩詞,不經意的一個小笑話就把你逗得樂不可支。跟我最初想象的你完全不一樣。發現你其實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在外人麵前含蓄溫順典雅高貴,在熟人麵前卻常常流露出俏皮嫵媚的一麵。
“你可能想不通的是我演了一出失憶的鬧劇就是為了跟你斷了關係,可為什麼又主動跑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