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內心深處,曾無數次幻想自己有這樣的機會,也無數次希望上官家能就此消失,伴隨著她過去十九年憂鬱的歲月,以及那些在風中縈繞不去的痛苦。
還有,最殘忍也是最陰暗的一個想法,就是上官家消失之後,韓珊就會屬於她一個人了,不是嗎?
但是,如果她自己也是上官家的一部分呢,骨肉交融,不可分割。
她恨這樣的自己,怕這樣的自己配不上韓珊,但是過去十幾年的經驗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更冷更狠,就會得不到。
配不上,還是得不到,哪個更好?
張同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難道你以為玥王殿下不知道你們上官家在朝中另有靠山嗎?”
“那他當初拉攏於我...."上官冰綺隻覺渾身發冷。原來一切從那時就已經開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張同之帶著萬年不變的笑意離開。
夜色如水,流淌在燈火通明的上官府。
上官梅驛端坐於上首,麵色凝肅。
上官冰雨道:“玥王已經要對我們下手了。”
上官冰綺難得開口:“刑部也已經得到了消息,開始著手調查。”
許久的沉默。
上官梅驛開口道:“明日把珊兒請來吃飯。”
上官冰雨,上官冰綺皆震驚地看向父親。
沈雁書卻立時明白了上官梅驛的意思,深深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心中所思所想俱是一樣的。
也或許是互相影響,互相感染,才會心意相通吧。
於是她解釋道:“無論如何,目前對於我們上官家來說,珊兒才是最重要的....欠他是在良多。說實話,這麼多年,我和你們的父親也一直在等著他出現,他是我們今生必須還的債。在這次的案子中,珊兒的立場最為重要,我們要先求得他原諒,即使這不異於癡人說夢。但我們一定要這麼做,即使上官家不保。但....能保則保吧。”
上官冰綺隻覺得心裏有什麼地方第一次破碎,溫柔的,酸楚的。
倏忽而逝。
上官梅驛看向一雙女兒,道:“我再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相信上官家的清白嗎?”
上官冰雨哽咽道:“怎能不信,二十年的養育,雙親的為人怎能不信。”
上官冰綺躲過上官梅驛的目光,不語。
前路漫漫,征途遙遠。但自從韓家滅門之後,上官冰雨又覺得自己和父母的心緊緊貼在了一起,為這個家,為共同所堅持的東西而奮鬥和努力。
今夜月朗星稀,明日必定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