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佑見她又看著手術室門發呆，小心的喚了聲：“嫂子。”
韓曉曉扭頭看他。
他試探著朝旁邊的座椅指了下，“要不我們先坐下等。”生怕她又像先前那樣激烈反應。
還好，韓曉曉現在已經算是平靜下來，知道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等，接下來還有一係列事情等著她。
他從手術室出來，她還必須照顧，不能在剛開始就把自己的體力耗盡。
她移動步子，到他指的椅子邊，坐下。
項佑這才鬆口氣，也趕緊在她身邊坐下來，從眼角小心翼翼偷覷她。
先前自己還哭得跟孩子一樣，但看到她那個隨時會崩潰的樣子後，他把所有的情緒都收了回去。
嫂子已經很難受了，他一個大男人，這時候要擔起責任，不能讓事情更亂。
他偷摸拿眼瞟她，韓曉曉知道，垂眸淡道了句：“你不用這麼看我，我沒事了。”
被發現了，項佑尷尬的收回目光，看著地麵。
聽她繼續道：“我相信他，他不會丟下我們母子，會好好的從手術室出來。”
他又趕緊抬眸看向她，她臉色雖然還蒼白，但是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鎮定得不真實，眼神中隱含著痛苦，卻有一種很強的信念。
“嗯！”他堅定的點了下頭，又轉過頭看著地麵。
韓曉曉吸了口氣，眸一垂，“項佑，現在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項佑盯著地麵的目光閃了下，微一彎腰，兩手在膝頭交扣，又回憶起那不願看到的一幕。
片刻，“展哥是為了救秦莫語才這樣的。”
韓曉曉眸一凝，救莫語？
項佑繼續道：“下午，展哥給我發了他的手機定位導航圖，叫我趕緊過去，其他的也沒多說。我就跟過去了。到那的時候……”
他喉頭一哽，喉結滾動，努力吞咽了下，才繼續：“到那的時候，展哥已經出事了。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邊有根燒了一半的木頭，很粗……”說到這，又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
想起那個場景，到現在還後怕。
他當時還以為，展哥死了。
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回憶那時的事。
“秦莫語一直坐在他身邊哭，問她什麼都沒反應，好像聽不到人說話一樣。離他們不遠，一個倉庫的殘垣在燒，到處是燃燒的東西，我看到邊上有幾個油桶，應該是倉庫燃燒，油桶引起倉庫爆炸。展哥被爆炸衝出來的東西砸到了。我知道的就這些。”
聽著他哽咽停頓了幾次的敘述，韓曉曉心口悶疼一片，喘不上氣。
目光顫抖，眼中又凝起水霧，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她雙手用力絞緊，卻怎麼都止不住那種恐慌的顫抖。
項佑描述的那個情景，她甚至都不用去細想，仿佛就看到那個倉庫在她麵前燃燒爆炸。
衝天的火光和熱浪，像怪物一樣撲過來將她吞沒，灼得她五髒六腑都在疼，好像到了地獄。
那樣的境況下，他能活著，已經是萬幸。
胸腔抖動著斷續吸了口氣，“莫語呢？”項佑說，他是為了救莫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