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跨過清泉,來到墳前,月光灑在青石墓碑上,泛著冷冷青光。
楊錦塵打開手電筒,隻見墓碑上刻著“愛妃艾麗絲之墓”幾個大字。從“愛妃”兩字看,修築這墳墓的人應該是斷頭大師沒錯,墳中躺著的是他心愛的女人,因為他當年是被封為如意太子。隻是這“艾麗絲”三字太西化,就是現代的中國女孩,也極少會用這樣的洋名字。
藍蘭想了一下,說:“我想起來了,聽老人們說,當年的如意太子至所以會被削去封號,後來還被送上了斷頭台,起因就是因為他迷上了一個被稱為‘碧眼魔女’的妖女。那魔女碧眼金發,白色的皮膚高鼻梁,長得有點像古書上描述的波斯人,人們說她是金絲猴妖。當時的老皇帝要如意太子宰殺碧眼魔女,但如意太子十分迷戀她,舍不得下手。後來碧眼魔女還闖皇宮行刺,從而禍及如意太子,兩人被斬首示眾,最後怎樣我就不太清楚。”這事在金陵城中是個忌違,誰也不敢輕意提起,那時藍蘭還沒出世,所以知道的不多。
墳墓四周假山流水,花樹掩映,十分的幽靜雅致,也就不難看出斷頭大師對艾麗絲眷戀至深。
藍蘭歎了口氣,悠悠地說:“不管艾麗絲是人還是妖,在她死後這麼多年,還有人對她念念不忘,一往情深,也算不枉此生了。”
楊錦塵一笑,隨口說了句:“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
藍蘭突然不說話了,楊錦塵回頭過去一看,卻見她也正幽幽地看著自己。四目相對,她微微低了下頭,然後再抬起頭來默默地注視著他。月光灑在她潔白無暇的臉上,泛起淡淡的光暈,那種純潔,那種美,讓楊錦塵在刹那間有種窒息的感覺。
楊錦塵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熟悉的目光,這種目光在沈映寒的眼中也曾出現過,溫柔得可以在瞬間融化他的心。慌忙側目,不敢迎視。
藍蘭輕聲說:“楊大哥,我……我……”好像難以啟口的樣子,支吾起來。楊錦塵預感到她要說什麼,心頭閃過裴婷的影子,沒來由地心頭一慌,剛想轉移話題。她卻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楊大哥,在阿可被山鬼抓走後,我和妹妹曾經發過誓,隻要有人能幫我們救回弟弟,那恩人若是女的,我們姐妹願為她終生為奴;恩公若是男的,我們願以身相許……”
“啊-”楊錦塵都來不及作出反應,夜色中突然響起一聲怪叫,這叫聲近在咫尺,清晰可聞。楊錦塵慌忙拉起藍蘭的手,疾身倒退。舉目四顧,不見有什麼異狀。而那聲怪叫過後,重又歸於沉寂,耳邊隻有風過山間的林濤起伏聲,和山泉的孱孱流水聲。
藍蘭指了指艾麗絲的墳墓,說:“楊大哥,我覺得聲音是從這裏傳出的。”楊錦塵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呢?
突然,墓碑後發出“叭嗒”一聲,似乎有什麼重物掉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看,意外地發現墓碑後的墓基上掉下了一塊方石。這些方石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掉落下來呢?
又是一聲響,又一塊方石掉了下來。這回楊錦塵看清楚了,那塊方石先是晃動幾下,然後一點地往外擠,最後整塊脫落。兩塊方石掉下後,墳上出現一個黑黑的洞穴,就像是墳墓張開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