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能說的!”嘰嘰叫了起來。
可惜夜色之中楊錦塵看不清嘰嘰的表情。他嘴上嚷著不能說,臉上的表情卻恨不得把所知道的全傾吐出來。
“是怕你師父責怪你嗎?那好,我猜張惟一是在國安寺中,對不對?”
“這是你自己猜出不來的,可不是我告訴你的,不管我事啊。”嘰嘰迫不急待地說。
楊錦塵笑了,嘰嘰這麼說就等於承認張惟一在國安寺中。想到困在梵天石林中時,得明道禪師的指點才闖出石陣,後來又是他派嘰嘰報訊,他們才及時救下藍家三姐弟。這位大胖和尚似乎不算太壞,張惟一落入他手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也就放心不少。說:“請小師父帶我去見你師父好嗎?”
“不好!要是師父知道是我帶你來找張惟一的,那他老人家一定會責罰我。再說國安寺中藏龍臥虎,就算你知道張惟一被藏在密室中,你有本事找到密室嗎……”於是楊錦塵又知道了張惟一被藏在國安寺的密室之中。
“當然,如果你挾持我的話,我迫於你的武力,不得不惟命是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小和尚人小鬼大,不知他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不過楊錦塵總算弄明白他的一點意思,他也希望楊錦塵把張惟一救走。隻是不明白明道禪師為什麼要劫走張惟一?他若真的想救人,又為什麼不把小木一塊救走?
嘰嘰趁楊錦塵發愣之即,悄悄地溜了。楊錦塵不知道國安寺在哪個方向,恰好這時不遠處傳來擊鼓聲,接著是撞鍾聲。一聽到鍾鼓聲,心裏就踏實了,鼓聲和鍾聲應該是從國安寺中的和尚們做晚課時傳出的,看來離這裏不遠。
他循聲往前走,沒走出多久,就走出了竹林,同時發現了一條碎石鋪就的小道。沿著小道再走出一陣,就看到一座寺院。以現代人的目光看,這座寺院稱不上恢宏,但用小金陵城的建築來橫量,已經夠宏偉氣派,莊嚴肅穆。
站在寺門外,楊錦塵又猶豫起來,明道禪師畢竟不是妙聞道長,自己這麼冒然闖將進去,不知他會不會怪罪?
他沿著國安寺低矮的圍牆,繞到寺院的一側,這裏長著齊腰高的野草,顯得更加荒涼。剛要縱身躍上圍牆,突然聽到“吱啞”一聲,圍牆上開了一扇小腰門,一條人影從小腰門中出來。楊錦塵慌忙伏入草叢中。
那人影看上去比較肥胖,口中自顧自地念著:“地黃、天冬、百合、熟地、知母、玉竹、石斛……”走路一陣風似的從楊錦塵藏身的草叢前走過,壓根就注意到草叢中還伏著個人。
聽那人說話的口氣比較耳熟,再加上他身材肥胖,所以楊錦塵推斷此人就是明道禪師。他口中叫著的全是中藥的名稱,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是要去找這些中藥材。隻是不知他為什麼不走正大門,而走這樣小門?
明道禪師不在家,對楊錦塵來說是個好消息。縱身躍過圍牆,裏麵是一幢幢房子,反正他也分不出什麼堂,什麼室的,隻想找到關押張惟一的密室。
大多數的屋子裏都還透著燈光,還有人影在晃動。這時才晚上七點多鍾,僧侶們還在做晚課。
國安寺有一處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這裏晚上燈火通明。城裏到了晚上基本禁止用火,就連神樂觀中的道士們也都很少點燈。這可能和國安寺所在的地理位置有關,國安寺並不是建在樹林叢下,寺中也有大樹,但大多是獨木,並沒有連成林。
楊錦塵逐幢屋子尋找,捅破窗紗向裏一看,有一間是佛堂,地上坐著幾個和尚在念佛;有一間是澡堂,有個光屁股和尚在洗澡;還有一間是廚房,有個大胖和尚正在偷吃剩菜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