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那為什麼……”恐慌從楊錦塵的心底湧現,他突然發現,他們三人間的友誼在這一刹那將經受現實的考驗。緊張地大叫起來,“老張,別說了,我隻知道裴婷喜歡餘震,餘震也喜歡裴婷,別的我不想知道!”
餘震長歎一口氣,說:“小楊,是我對不起你。這兩年來,每次站在你麵前,我都有種羞愧難當的感覺,但我一直沒勇氣向你道謙,我既怕失去裴婷,也怕失去你。當年……唉,當年我私心作祟,用不光明的手段得到裴婷的心,讓你錯失良緣,對不起。”
楊錦塵緊張地問:“到底出什麼事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餘震說:“在高三下半學期的一個周末,裴婷在你的書本中夾了一張音樂會的門票,想邀請你一起去聽音樂會,我發現後把門票拿走,然後和她一起去聽音樂會,還告訴她,這門票是你特意轉讓給我的……”當時裴婷暗中傷懷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以為楊錦塵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反而在撮合她和餘震。
餘震說一句,張惟一就冷哼一聲,不等他說完,就搶著補充說:“就在那年的情人節,小楊你買了大束的玫瑰花放在裴婷宿舍的門口,餘震卻偷偷地把花中的名片換成了他自己的。這手段是不是太過卑劣無恥?”
當時楊錦塵送出鮮花後,滿心歡喜地等著裴婷的回應,沒想到餘震收到裴婷送的一條盒裝領帶,自己卻沒收到隻言片語。當時的打擊,簡直可以用五雷轟頂來形容。
餘震又長歎一聲,說:“是,當初的我是很卑鄙無恥,這些年來,每每想到這件事,我就良心不安。小楊,對不起,你罵我打我吧,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今天終於可以當著你的麵痛痛快快地把這三個字說出來,心裏舒服了不少。不瞞你們說,雖然後來我和裴婷走到了一起,表麵上我們恩愛無比,快樂無比。其實我內心一點也不快樂,我瞧不起自己,恨自己利用朋友的信任,用欺騙的手段,來編織自己的幸福,畜牲都不如!”
楊錦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你們瘋了!你們一定是瘋了!怎麼可以開這樣的玩笑,你們說的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不再理會張惟一和餘震等人,縱身掠了出去。
楊錦塵心亂到極點,口中叫著不相信,實則內心不由得不信,隻是拒絕相信。
他發了瘋似的在夜色中狂奔,很快就出了小金陵城,到了荒野叢林之中,嘴中不停地叫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如果餘震沒有耍心機,如果張惟一能早一點說出真相,如果自己能持之以恒地追求真愛,如果……如果他和裴婷在一起,那餘震就不會失足掉下九天飛瀑,那他和裴婷等人就不必進山尋找餘震,那他們這些人也就不會陷在忘憂穀中出不去……也就不會遇見藍蘭、朱彎彎……
一想到藍蘭,楊錦塵的心在瞬間冷靜下來,冥冥之中,一切因果早有定數,有情無緣最終還是一場空。也許老天早就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藍蘭才是可以照亮自己生命的女神。一念至此,心中突然湧起特別想見到她的迫切感,恨不得插翅飛到她身邊……
忽然,楊錦塵發現身前幾米外的夜色中,似乎有幾團黑影在移動,同時有微弱的藍光一眨一眨的。不由地心中一緊,慌忙躲到一顆大樹後。
黑暗之中隨即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那些黑影快速靠近,到了足夠近的距離時,楊錦塵已能確定來了四個人,隻是不明白這些人在幹什麼?為什麼沒發出一點聲響?
等這四人靠得再近些時,楊錦塵聽到他們發出的粗重呼吸聲,腦海中立刻蹦出“野人”兩個字,然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野人們走得很急,從楊錦塵藏身的大樹前經過,根本就沒注意到樹後藏著人。
野人和小金陵人是天敵,它們守在忘憂穀外,他們居住的穀內,見了麵唯一可做的事就是血腥殘殺!不知這四個野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想趁夜發動襲擊?
穀內和穀外相通的地方除了布有梵天石林的穀口處,還有每天都會潮漲潮落的魔水河,野人會借助潮勢,從河中衝殺出來,發動襲擊。
平時,魔水河邊有官兵日夜把守,隻是昨晚朱政煬失蹤後,城中亂了套,守河的官兵也被臨時抽調去尋找皇上,沒想到野人趁虛而入。
現在的小金陵城群龍無首,無疑是最亂的時候,要是再遭到野人攻擊,後果不堪設想。
楊錦塵對野人雖然還談不上有好感,但也不反感,尤其是花將軍兩次冒死救下藍蘭,白臉鬼感恩善報,帶領他們通過連環結後,他從它們身上看到了最最原始的純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