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天強打精神,說:“少主,不必為老奴難……難過,老奴風蝕殘年,死……不足惜。隻是還有一事沒了,請少主和楊少俠成全。”
楊錦塵連忙說:“前輩,你有事盡管吩咐吧。”
朱彎彎也說:“慕容護衛,就話就說吧。”
慕容青天看著楊錦塵,艱難地說:“我家少主自幼家破人亡,小小年紀嚐盡人間疾苦……”才說了兩句,就咳了起來。
楊錦塵說:“前輩,等你傷好後再說吧。”
慕容青天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總算蒼天有眼,能……遇到楊少俠……老奴有個不情之請,想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楊少俠和我家少主成婚……”
楊錦塵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慕容青天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請求。
藍蘭更是滿臉驚愕地看著楊錦塵。
慕容青天一字一句地說:“楊少俠,請答應老奴”
朱彎彎說:“放心吧,慕容護衛,小弟他一定會娶我的。小弟,是不是?”她心裏一直在奇怪,藍蘭身上的毒是怎麼去盡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漂亮,而且看得出藍蘭和楊錦塵關係不一般,這讓她心裏不免有點緊張。
藍蘭睜大眼睛,問:“為什麼?楊大哥,這是真的嗎?”
“這個……”楊錦塵糾結起來,且不說不能當著慕容青天的麵說出讓他傷心的話,甚至都無法拒絕朱彎彎,也不知是不忍,還是不願?
藍蘭看出了楊錦塵的猶豫,她本來以為他會象自己一樣,義無返顧!斬釘截鐵!忠貞不渝!眼圈一紅,掉頭想退出屋去。
楊錦塵連忙叫了聲:“阿蘭……”
沈映寒看出楊錦塵的窘境,上前拉住藍蘭的手,笑笑說:“藍蘭姐,不要這樣。”說著,使了個眼色,用目光瞄了瞄床上的慕容青天。
藍蘭一怔,隨即心領神會。不由地臉上一紅,暗叫慚愧。楊大哥是當著慕容前輩和朱姑娘的麵不好拒絕他們,我明明知道楊大哥的心,怎麼可以使小性子,讓他為難呢?
朱彎彎不說話,嘴角卻掛著冷笑,那樣子仿佛是說:我朱彎彎想要的一切,沒人可以阻擋。
楊錦塵對慕容青天說:“前輩,你先休息一下,這事慢慢再說,我去看看小木是不是已經把藥煎好了?”
慕容青天突然用力抓住楊錦塵的衣角,還想再說些什麼,木乃伊端著藥碗衝進來,叫道:“你們聽到沒有?好像有許多人在叫喊,感覺不太對勁啊。”
眾人豎起耳朵一聽,隱隱約約聽到有嘈雜的人聲,從陰陽澗那邊傳來。
楊錦塵說:“不好,難道是朱政煬派人來攻山了。我就料到他不會放過我,隻是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朱政煬沒法不快,對於他來說,時間決定政權。楊錦塵已經知道他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將會動搖他的根基。楊錦塵和朱彎彎關係不錯,如果他們兩人聯手,再煽動蠱惑,當年如意太子的舊部很容易死灰複燃。而且慕容青天很有可能被楊錦塵帶到鐵鳥坪上救治,他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傷到慕容青天的要害……
無論哪種原因,都迫使朱政煬當即立斷,以免夜長夢多。
楊錦塵讓木乃伊和沈映寒留下來照顧慕容青天,他和朱彎彎、藍蘭趕去陰陽澗一看,隻見對麵蓮台山頂上的皚皚積雪中,站滿了黑壓壓的官兵,綠帶雲旗迎風招揚,刀光劍影明晃耀眼;眾官兵如眾星捧月般圍在朱政煬的黃羅寶蓋四周,他麵目陰冷地盤坐在一乘十六人抬著的虎皮軟轎中,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
朱政煬殺心已動,在這樣的大雪天裏,冒著嚴寒,帶著文武群臣,禦駕親征。隻是苦了那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大臣們,站在齊膝的積雪中,一個個被凍得鼻涕像清水掛麵。
朱政煬望見楊錦塵在對岸現身,證實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連忙讓侍衛上前喊話。
侍衛高聲喊道:“楊錦塵,你身為朝廷重臣,不知為朝廷盡忠,替皇上分憂,卻和鐵鳥坪上的妖人為伍,自甘墜落,還不快到皇上跟前來認罪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