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猛士不愧是一代名車,那車載音樂也是杠杠的。
聲音不用開到很大,兩首歌曲過去,秦越已經有點鬥誌昂揚,倦意全消了。
第三支曲子一開始西邊的太陽就要……秦越立刻感覺有點受不了,他完全體會不到這高尚樂曲的玄妙。
他伸手拍了一下莊錦的肩頭,說:“哥,求你個事,你還是換個地方台吧,我那個欣賞層次有點夠不著。”
“事真多,有個響動就行了,還要求換台?”莊錦嘟嚕一聲,還是把車速降下來,通過按鈕把音樂換到了電台。
猛士車就是不錯,軍民兩用,關鍵電台的接收也格外的清晰:話說那武大挑著擔子上了街,一路趟風冒雪,一口一個炊餅的喊著……小金蓮……
“什麼東西?”莊錦說一句,就要換台。秦越抬手擋住,說:“這是小說聯播,我就愛聽這個。”
“你就愛聽這個?”莊錦提高聲音問了一句。
秦越從莊錦的問話裏就知道,他這是在鄙視傳統文化。接口說:“我愛聽這個怎麼了?四大名著水滸傳,這馬上就說到好漢武鬆血濺鴛鴦樓了。沒毛病。”
對秦越的反駁,莊錦無話可說。隻‘切’一聲,說:“沒毛病,那就讓你聽。”
秦越在車子後座上躺下來,一邊聽評書一邊眯著眼養神。收音機裏在說到西門大官人約見金蓮時,秦越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一介美女拿竹竿打了他的頭,然後他去報複人家,正欲顛鸞倒鳳之際,他醒了。
秦越急忙坐起來,就感覺車子顛得厲害,幾乎是坐不穩。
莊錦還在開車,收音機也早就讓他給關了。秦越通過車窗向外看,隻看到外麵烏漆麻黑,向上看也看不到天,似乎這是進了山了。
從車前的擋風玻璃看出去,果然是一條進山的路。
路上盡是些碎石頭,向旁邊看看,似乎一邊是懸崖,這邊就是立韌高山的山壁。
車的燈光也照不到很遠的地方,燈影裏隻能看到山路不好走,再遠處也隻剩下黑呼呼一片了。
看到這樣的路況,秦越心裏又有點發慌。這是到哪兒來了?大好河山在當下發展神速的情況下,該修的路都修好了,怎麼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這樣一個山窮水惡的地方來了?
“莊錦,你是不是迷路了?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秦越忍受著顛簸問。
莊錦手握方向盤,依舊加大油門往前衝:“沒錯,就是這條路,出來的時候我就走過。”
“靠,現在邊遠山區的盤山路國家也出錢修了,怎麼還有這樣的碎石路?”
“這是條近路。要是轉那條修好的路,至少要多走五六百公裏。到明天早上咱們也到不了。你還是忍著點吧。”
莊錦說完,不再搭理秦越,隻管把好方向加足油門往山上猛衝。
遇到幾處坑坑窪窪的地方,秦越被顛起來,差點在車頂上碰著頭。秦越在心裏暗罵了莊錦好幾聲。王八蛋有好路不走,非要走這近路。
開這麼好的車,走這樣的爛路,純粹就是糟蹋東西?也不看看這路是人走的嗎?
難怪說這車是上級給的沒花錢,要是他自己花錢買的,他肯定不會走這樣的路。
秦越心裏罵著,車子已經翻過了山頭,開始沿著路下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不單是對人來說的。開著車走山路也是同樣道理。
車子走上下坡,有幾次刹車,車輪出現了側滑,驚得秦越額頭冒汗。這可是性命攸關啊,孫子,你說你幹嘛要走這條路啊?小哥的命可全捏在你的手裏了。
還說有人害你會牽連所有人,這他媽不用牽連,早晚你也得自己把自己作死。
“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地方?”秦越被顛的難受,忍不住問。
“最多一個小時,翻過前麵的山就到了。”
我擦,還有一個山頭?你媽養你這麼大容易嗎?小子長的這麼帥,就這麼不惜命嗎?
秦越罵歸罵,那也隻能是在心裏。他後悔答應莊錦出來接這個活了。當時也怪他貪心,眼裏隻看到了那些錢。早就知道天下沒有好占的便宜,這一路顛的,但凡身體不好的,就得搭進半條命去。
強忍著車子的顛簸,終於翻上了前麵的山頭。放眼看去,在這個山頭與下一個山頭之間,半山腰裏有一片開闊地,那裏半明半暗閃爍著幾十盞燈光。偶爾還會有幾道光柱在山窪裏來回遊弋,看樣子那裏應該就是莊錦所要去的宿營地。
看見那些星星點點的燈光,秦越一下看到了希望。可算是看到人煙了,到了地方一定先休息一下,這持續的顛簸可真不是人受的罪。
車子沒有愧對猛士這個名字,從進山就一直沒有停歇,連續翻了幾個山頭,車子就一直轟鳴著向前,沒有出現一絲疲憊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