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當前這種境地,秦越心裏不免一陣唏噓。
他是真的有點後悔跟著莊錦來這軍營了。
真要是看到軍營的真實全貌,並且切身感受一把軍營的氣息,那也算過了癮,權當是出來旅遊順帶給人看了一會病,那也值了。
但聽隨軍醫生張鴻說司令員的傷是貫穿頭骨的,並且還是三十幾年前的舊傷。這不是要命嗎?
一塊彈片穿透頭骨,經曆了三十幾年的時間,早就讓血肉包在了裏麵。要想取出來,難度可想而知。
從莊錦的描述中得知,司令員的偏頭痛,很有可能就是那彈片在作祟。如果真的是這樣,可能就是彈片產生了輕微移動,壓迫了某一股神經。
假如要冒險取出彈片,這可是開顱手術,一旦傷害到一丁點脆弱的神經元,那人就會有喪命的危險。如果司令員出現不測,秦越就真的有可能被人家留下來,不死也得一輩子待在這裏。
那種結果,可不是秦越想要的。
張鴻這才剛開始介紹司令員的病情,就讓在場的幾位瞠目結舌。況且連人家京華來的外科專家都沒說話,當然也就輪不到秦越說話。
目前明哲保身的方法,也隻有靜觀其變了。秦越提醒自己,一定別出頭,別插嘴,別逞能。
隨軍醫生張鴻在幾個人的臉上看了一眼,見所有人都麵無表情,清了一下嗓子。
“以前在我們軍營駐地,也曾找來專家給司令員會診過。情況就是那麼個情況,當時的醫療手段,根本不敢給蕭將軍做開顱手術。”
張鴻說完就站在那裏不言語,隻把目光放在外科專家的臉上,對秦越的到來視之無物。
要在平時,秦越肯定以為這是對他的不尊重。連看都不看一眼,這不是瞧不起人嘛?
但現在,他巴不得看不到他。別來看我,別來問我,我就是個用旁門左道,治點疑難雜症的江湖小中醫,見不了你這裏的大場麵。
但現場就這幾個人,撇一下眼就躲不開。那專家見張鴻看著他,他就看到了秦越的身上。
“將軍的核磁共振成像和X光造影我都看了。據我所知,就目前的情況,要是強行推動開顱手術,同樣風險很高,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專家的說法很嚴謹。但在秦越聽來,這就是廢話。在誰的腦袋上開個窟窿不危險?誰不知道做這種事風險很高?
但人家的話沒毛病,都是實話,無法進行反駁。不過對這種實話,也不能一味的附和,要是點頭認可,那就說明你在這裏隻能成為人家的附庸。
變成了可有可無的,那你到這裏來幹嘛來了?
秦越到程氏集團後,經曆的事不少,見過的這種場麵也不是一回兩回,他當然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既不能出頭壓人家的銳氣,也不能憑心口那點熱呼氣就充硬漢。
所以,秦越就站在那裏,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麵無表情的抱著他那盒銀針裝傻充愣。
小哥不惹事,小哥不說話。靠了,莊錦為了秦越話多,已經敲打他多次了,要是再不長點記性,那不就是作死麼?
有程雪瑤在的日子真好,小哥還想回去呢。
那專家在秦越的身上溜了一眼,見他一動不動,暗道這位怎麼回事?來充數的?
“剛才聽這位說,是中醫院的院長秦醫生是吧?”
我擦,秦越讓人點了名,再裝隱形人已經不可能了。但在心裏暗罵,我沒說話呀,就這你還看得到我,就你專家的眼尖嗎?
“我們還是聽聽秦院長的意見吧,好不好?”專家提議。
不好!秦越心裏強烈抗議。但繼續深沉下去,怕是不行了。
秦越無奈抬眼看看專家,發現林蓉也在看他,下意識挺了一下腰杆:“對與……那個司令員將軍的病情,我還真的不太清楚,我隻是敬佩他英雄的身份。我以仰慕的心態來到這裏,關於怎麼治療,還是聽你們的,聽你們的。”
雖然在美女軍官的麵前挺了挺腰杆,但秦越話說的卻是很軟。
秦越自己都感到窩囊,要不是莊錦一回回的嚇唬他,要不是在這種環境裏,假如還是在百草堂中醫院,他怎麼也不會說這麼軟蛋的話。
那專家果然投來一絲鄙視的目光:“咳……這麼說,秦院長是來看熱鬧的?”
要是在平時,膽敢有人這麼對秦越說話,他必定是要爆起反擊的。什麼東西?你就是再以專家的身份來看不起人,也不好這麼直接平白的說出來吧?太紮心了。
秦越盯他一眼說:“你是這裏的專家,我們當然要捧著點,專家的麵子掉到地上,這也不好彎腰揀不是?”
如果沒有林蓉在場,秦越可能不會說這樣的話。秦越的話音不高,但他說完就有點後悔。不是提醒自己不說話的麼?不是不要出頭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