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的老板半擁半拖,拉著秦越回到攤位中間的那張大桌子旁邊。
秦越還想跟老板客氣兩句,老板先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招呼其他人分別落座,才跟著坐在秦越的身邊。
燒烤老板不停擺著兩手,笑嗬嗬的對大家說:“你們都是年少的英雄,能不計前嫌和好在一起,我這裏給你們道喜。接下來我請大家吃串喝酒,你們就放開肚子,別跟我客氣。”
徐彪坐在秦越的對麵,欠著身子朝老板擺了擺手:“快去快去,把你的那些串和啤酒都搬上來,我們沒人跟你客氣。”
徐彪之所以做到秦越的對麵,就是怕秦越再碰他。徐彪真是怕了秦越,每次他說話,這剛剛認下的大哥就要碰他,一碰他,徐彪就有點跟過電一樣。認下一個大哥,簡直就像弄來個緊箍咒。
但他好歹也是在這一片混過的,在燒烤攤老板的麵前,如果也不能裝裝樣子,那他在這幫兄弟裏還怎麼混?
徐彪帶著這個心意,很自然就來接老板的話茬。但就在他說完後,徐彪就看到秦越在直著眼盯他,心裏不免打個顫,收聲閉嘴。
秦越轉臉看著老板,笑著說:“你現在別聽他瞎詐唬,剛才我們也都是吃過的,現在隻要有一杯酒,有幾隻串擺上來,我們借你這個地方說會兒話就好了。吃多少喝多少,我們一會兒給你結賬。”
看到秦越真有點仁義老大的樣子,老板笑著點頭:“沒事沒事,說好我請,這還不給我個麵子嗎?你們坐著,我去招呼一下。”說著,老板起來到燒烤爐那邊去了。
秦越轉回臉來從這些兄弟的身上看過去,說:“今天我們能相聚在這裏,屬於誤打誤撞,也算有這麼一處緣分在。大家以後是兄弟了,我不當你們是外人,願意看的起我的,拿我當大哥,我就接著。如果你們不願認我,也沒關係,等一下吃完喝完,說聲再會,就自便,咱們該回哪裏就回哪裏去。”
聽秦越說出這話,眾人怔住陷入一陣沉默。
在秦越身邊坐的段天沒有說話,他知道大哥這話,肯定不是對他和段崖說的。他段式兩兄弟是跟大哥生死一起的,哪裏還有什麼自便的說法。
義道門的丘胡子他們聽了,感覺秦越的話,多少是針對他們的。他們拜下段崖當大哥。而沒有拜倒秦越的腳下,他們在此刻,顯然就與秦越遠著一步,應該是局外人了。
丘胡子明白這個道理,抱拳拱手站起來,朝秦越微微施禮,說:“大哥這是要說外道話了。我們幾個甘願拜在大哥的手下,也沒說要貪圖什麼,看的就是個仁義。如果不拿我們當兄弟,我們就趁早走了。”
秦越對他擺擺手說:“丘兄弟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也沒說你們什麼,你們能拜我的兄弟段崖當大哥,就能看得出你們是沒所求的。有這份仁義在,我們就是長久的兄弟。”
丘胡子接著說:“大哥說的是,我們拜在段大哥的手下,就是認為有恩必報真君子,知恩不報真小人這個道理的。”
丘胡子說這個,他還是認為,是段崖在危急時刻出手救了他。並且到後來,也是段崖出手打了徐彪,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不等丘胡子說完,段崖先咧開嘴哈哈大笑,在丘胡子手臂上拍了一下,說:“你不要說這些文縐縐的話。要報恩還是要對我大哥說,最先是他出手救了你。大哥要是不出手,你那個手早就廢了。”
段崖說完,丘胡子心裏一驚。不是這段大哥先爆起開打的麼?小白臉一直在椅子上坐著,也沒見他出手啊?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秦越製止段崖說下去,笑著對丘胡子說:“不要再說這些了,都是過去的事,以後都是兄弟,再說就外道了。坐下坐下……”
“那我這裏代表我的兩位兄弟,對大哥現行謝過了。”丘胡子應承著坐下。
一直在秦越對麵坐著的徐彪,看他們這樣一來一往的說著,心裏就產生點想法。這都什麼意思啊?合著你們都不是外人,就我是多出來的呀?
我這也是誠心實意來做兄弟的,該拜的我一個頭也沒少磕,還把全部的身家奉送,我怎麼就不受你們的待見了?
不等丘胡子坐穩,徐彪站起來,有點腫的方闊臉抖一下,大嘴岔子上下一碰,說:“大哥,我聽著話裏話外,就像隻有我不仁義似的。我是不是大哥你親自開口收下的兄弟,怎麼就看我多餘啊?我也沒說要貪圖什麼的,大哥你可不能有高有低的看人。”
徐彪的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這讓秦越看來,徐彪倒也是直性子的人,並非有多痞賴了。
“徐彪,有話你慢慢說。”秦越對他擺一下手,說:“我從來也沒說你是多餘啊,怎麼你就說我看人有高有低呢?都是兄弟,我會一視同仁。你這急扯白臉的,是有什麼想法麼?”
很顯然,徐彪有點激動。他從段天段崖身上看過去,再看丘胡子他們一眼,說:“剛才黑哥打了我,是我活該,我不說什麼。丘老毛我們之間有過節,他怎麼看我也無所謂。隻是大哥你不能偏著看我。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