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夾腳的鞋,想走出一道順心的路,這似乎隻能是一種理想。
不過,眼下在尤可兒看來,這鞋雖然有點夾腳,但至少能讓她順心,這就已經夠了。
這就像有錢難買願意,隻要人心裏舒坦了,受點小委屈,那也是樂意的。
看著尤可兒把鞋子穿好,丘胡子著急趕緊去見秦越,已經有些等不得,說:“姐兒快跟著我走,想來他們都已經吃飽了,馬上就要出來。等他們都來到武館大廳,咱們就來不及了。”
尤可兒用力在地上踩了踩,希望把鞋子撐大一點,但不合腳的鞋子,怎麼弄也是不合腳。正應了那句話,鞋子是不是合腳,隻有腳知道。
她又聽丘胡子催的急,不免心上埋怨。本姐兒從小到大也沒人來給穿過小鞋。今天也就是為了小哥哥,才讓你找來這樣一雙不合腳的。你這還來催,真是討厭。
尤可兒心裏抱怨著,抬頭來看了丘胡子一眼,說:“你著什麼急?我的湯還沒喝呢。”
丘胡子一聽,暗裏撇嘴。還喝湯?再囉嗦,大家都得喝湯。如果此事在這關頭讓人發現,事情不但全得漏了,很可能下一頓連湯都喝不著。
丘胡子看了段天一眼,暗想現在緊要關頭,也別再顧忌小節了,有什麼事咱們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段大哥,你記著,就在這屋裏待著,你哪裏都不要去。隻等典禮開始了你再溜過去。我先帶姐兒過去了。”
丘胡子說一聲,看到尤可兒正要去端那碗米湯,就再也等不下去,直接過去抓住了尤可兒的手腕。
尤可兒嚇得一怔,剛要扯動手臂,丘胡子說:“姐兒呀,別在耽擱了。回頭我叫你一聲姑奶奶來給你賠禮。”說著,拉著尤可兒就往門外走。
尤可兒知道他這是真的急了,就隨著他往外走,但忽然又想到似乎忘記了什麼,回頭一眼看到在桌子上放的那頂帽子。
“帽子……帽子。”尤可兒叫一聲,就要回來。
段天看到此情此景,知道已經木已成舟,什麼事也沒法挽回了。往桌邊跨一步,抓住帽子給尤可兒丟過去。
尤可兒跟著丘胡子來到院子裏,此時院子裏還空無一人,但已經能聽到大廳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丘胡子陡然加快了腳步。
這種做賊樣的舉動,讓尤可兒感到有點發慌。放輕了腳步就急忙跟著丘胡子走。
義道門的宗堂就在原來歐陽曉月住的那間正房的隔壁。上午,他早就派人清理打掃了一遍,隻等著飯後就來舉行祭祀典禮了。
但現在尤可兒要混到裏麵去,就必須要做出恰當的改變。就在從秦越住的那間房到這宗堂短短的距離上,丘胡子對尤可兒叮囑著。
“姐兒你聽好了,現在宗堂裏還沒人,你到了裏麵,先裝著打掃一下角落,等大多數人進去,有人問起你時,你隻管說是跟著門主新來的。把帽子戴好,其他不要多說話。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
丘胡子也不管尤可兒是不是全聽明白了,隻管把她帶到宗堂門前,拿鑰匙開了門,讓尤可兒進去,就再次關上門,快步的離開,向飯堂的方向跑過來。
剛才有人說話,是從飯堂傳出來的。這時都已經吃飽,都在那裏閑坐著。有人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說幾句話。一個開了腔,其他人也就跟著說起話來。
丘胡子穿過那截不長的廊道,直接來到飯堂的門口。丘胡子心裏暗叫驚險。這幸虧沒人擅自走出來,如果讓人看到他提前把尤可兒送到宗堂,恐怕日後也會有人來對他說三道四。
丘胡子在飯堂門口定了一下,就快步的朝秦越走過去。
看到秦越還在慢慢的吃東西,丘胡子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下。還好還好,老大在吃東西,至少壓製著這些人不能擅自離開。
看到丘胡子回來,秦越也覺得稍感心安。說來說去,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想在人家的門裏落穩腳跟,沒個知根知底的人來幫襯,到什麼時候,這路子也不好打開呀。
丘胡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秦越側過頭來問:“送走了?”
簡單的三個字,就讓丘胡子的心裏猛地一緊。
段天跟他說大哥的意思是把尤可兒送走,他還在段天的麵前叭叭,猜測老大的心意。這回可以確定,秦越是真心想送尤可兒走了。
但那小美女已經讓他送進了門派宗堂,此時就是丘胡子想翻悔,再去把尤可兒送離武館,恐怕也沒有時機了。
“啊,已經去了,她說要參加個什麼典禮的。”
丘胡子含含糊糊的回答,不去接秦越說的‘送走’兩個字,隻說‘去了’。
華夏五千年文化的博大精深,隻是在說話交談之間,就能體現。
丘胡子說去了,就足以使秦越理解為是送走了。但至於尤可兒去了哪裏,丘胡子心知肚明。
“段天也跟著去了?”秦越又問。
“啊,考慮到這裏還要很多事需要我來做,我就到你身邊來了。段大哥說,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門主繼任的典禮,大家都還是很希望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