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真的很想對尤可兒開口,但借點錢三個字比那三個字還要難開口。最終,他還是忍了。
他想,等見到了六君子,不管是吃飯還是需要點什麼,花他們的錢就是了。
所幸,現在尤可兒終於算痛快答應離開這裏了,不必要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帶著尤可兒出來房間,秦越隨手帶上門,兩個人直接向武館外麵的大門走。
滿四斤從門房出來,跟秦越簡單說了幾句話,打開大門讓他倆出去,隨後就關上了大門。
來到街上,秦越回眼看著義道門這座老式的門樓。
門樓飛簷高挑,青瓦覆頂。大紅的門柱,大紅的大門,顯得很莊重。
可惜大門緊閉,讓人仿佛在漠然之間看到了歲月的蒼老。
門口兩邊的石獅子,看著形似威武,卻是悄然無聲。直接就被街道市井的喧鬧給湮滅了。
尤可兒帶著秦越沿著街道向下走了很遠,也沒見到一輛出租車。
身處這種屬於舊街區的破地方,走這麼遠的路搭不到車,秦越還怕尤可兒會發脾氣。
然而尤可兒並沒有沒有抱怨,而是一臉欣然。偶爾走過一個賣衣服的檔口,裏麵的人還會探出頭來,對著她擺擺手。
好像尤可兒才是這裏的常客,而秦越反倒成了陌生人。
尤可兒對這裏的熟悉,得益於她早上出來溜了一圈。而秦越卻是真正的在這街上首次走過。
看到他倆在街上行色匆匆,在路邊趴活的三輪車主上來打招呼。
秦越很佩服尤可兒砍價的本領,佩服她不愧是學經濟的,硬生生把三輪車主開價的二十塊侃成了十二塊,依然願意把他倆送到城區的邊上。
帶個簡易棚子的三輪車打著禿嚕繞出這片破舊的老城區,秦越和尤可兒在後排坐著,儼然像新式人物到這裏來的觀光客。
三輪車主是個半老的男人,明顯對這一帶很熟悉。沿著大街沒走出多遠就鑽進的小巷子,七轉八轉到了城市的主幹道,遠處新崛起的片區就出現在眼底。
剛好到城市新片區的邊緣界線,三輪車靠在路邊停下。車主下來掏出煙點上,很吸了一口轉身來要車費。
秦越拿出手機,說:“我給你發個包吧。”
三輪車車主直眼看著秦越,拿出一部老年機晃一下:“小兄弟,你看我這像是有二維碼的麼?老人家隻收現錢,不願意隻看數字。”
秦越從車後座上下來,嘿嘿一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電視裏不是說要飯的都掃碼支付嗎?”
車主整個人一震,把煙頭扔到身後路邊的草窩裏:“關鍵我不是要飯的,天天風裏來雨裏去的,拿到現錢揣進衣兜,我心裏舒服。”
尤可兒也從後座上下來,直接打開手包,拿出一張十元紙幣,又找出兩個鋼鏰,交給三輪車主。
三輪車主把兩個鋼鏰拋起來接住,發出一聲叮當脆響。
“小兄弟,看你是找了一個好媳婦啊。”三輪車主笑著說:“人長的漂亮,還能砍掉我八塊錢的辛苦費,是個會過日子的主。”
秦越笑笑,回臉看尤可兒一眼,麵帶得意的說:“那是,你也不看看咱是什麼人。”
尤可兒吊著眼角看他倆一眼,把手包前後的甩一下,邁開步子沿著路邊向前走出去。
三輪車車主看看尤可兒走出去的背影,砸了一下嘴,回頭看著秦越說:“還看你是什麼人,我看你就是傻小子有傻福。”說一句,車主返身坐到三輪車上,打著火油門轟一下,三輪冒出一陣烏塗塗的青煙,掉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