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一以為這酒方的現任主人會像上次給他講的那樣,繼續把那個偶遇路人,墊付酒錢的故事再講一遍,可是現在看他扭扭捏捏的,明白原來上次這小兔崽子是騙他的,心上微微有點悅。
也是,你騙誰都可以,怎麼連自己的老子都騙了起來。
張學東此時也沒有心思專門研究他父親的眼神,他心裏已是急的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要說是像第一次他的父親問起他酒方的來曆那樣,再把那樣的事情講一遍,倒也不難。
雖然當時講到東西都是隨口捏造的,可誰讓他張學東記性好,講過一次的東西,到現在仍然是印象深刻。
隻是,今天他的聽眾卻並非隻有張八一一人,還有一個不知道究竟知道多少事情的神秘來客老胡頭呢。
如果現在再這麼亂講上一通,這老胡頭對他張家的印象得有多差啊,剛才他父親的那個謊才剛剛過去,而現在他就接著再捏造一個,這說的過去嗎?
老胡頭現在還要給他們家做竹筒呢……
張學東想到這些,頓時覺得是左右為難。
說實話不行,那樣子這兩個長輩都會以為他是在胡說八道,扯上了什麼莫須有的神仙;可是說假話吧,他有害怕傷了老胡頭的心。
老木匠看這個年輕小夥是臉色猶疑,有好幾次欲說未說的,還以為他心中存著什麼絆子,於是主動開了口,“學東啊,有啥說啥,就當是聊聊天。”
張學東聽著老胡頭和藹的口氣,牙一橫,終於下定決心另造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爸,胡叔,不瞞你們,這個酒方的原主人真的是個老神仙。”
老神仙?
兩個在場的聽眾這麼一聽,同時皺皺眉,不由得嗬嗬一笑,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神仙?
不過,他們也沒有打斷張學東的話,反而繼續認真聽了下去。
“那天,我是在村口和朋友在張家酒館吃飯。”
張學東說道這點,不由得目光看了一下他的父親。
他知道講起這個,他父親肯定也是想起了那天他是和梁梅在一起的,不由得心上一涼,怕張八一責備。
但是雖然張八一聽了出來,可也沒有什麼責備,畢竟現在是談正事呢,誰願意追究這些小事。
張學東看父親沒什麼表示,於是自己繼續說了下去,“當時我們吃完飯,出了張家酒館,打算是各自回家,可是當我們大家散了,我一個人向家裏走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這似乎是整件事的重點,於是,等張學東講到這裏,兩位長輩同時豎起了耳朵,眼神也更加認真地緊緊看著張學東。
“當時,我也沒多想,加上也不認識那個人,就打算先回了家再說。”
張學東越說,越覺得自己捏造的這個故事可信度還真是高,他真的有寫小說的潛力。
“可是,當我和那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卻一下子癱軟地倒在了地上。”
他認真地組織語言,可是心裏卻猥瑣地想著,假如當時倒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他的梅子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