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隱私大揭秘(2 / 3)

隻是莊蝶的可怖形像仍在府中屢現,蕭承搴新入行輪船業,萬緒待理,仍不得不抽身陪伴莊蝶,四處尋醫。但讓蕭承搴寒心的是,莊蝶口口聲聲,竟說那“碎臉”的歸宿是蕭家小公子(姓名隱去)。

內情人言,羅仰樂醫生上門問診數次後,自覺無能為力,建議蕭承搴去美利堅國一試運氣,並推薦其同窗學友,在美國聲名赫赫的比爾?霍華得醫生為主治。蕭承搴已著手安排,不日將攜妻跨海求醫。

葉馨和歐陽倩隻讀了個開頭,就異口同聲地說:“莫非是他?”兩人都是一個想法,莊蝶莊藹雯是否和蕭燃有關,等後來看到“小公子”時,再難不將兩人聯係起來。

“現在明白了,蕭燃一定是莊藹雯的兒子,當年莊藹雯碎臉的形象印在了蕭燃幼小的腦海中,以至於後來他將這些印象施加給那些女大學生們。一切似乎很容易解釋了:蕭燃經受了孔蘩怡的打擊,從日記裏可見對母親拋開他離家也有諸多怨言,孔蘩怡是江南人,莊藹雯也是江南人,所以蕭燃自殺後覺得一生都是被美麗的江南女子毀了,對江南女子格外憤恨,才會造起一樁樁的慘案。”歐陽倩覺得這個分析天衣無縫。

葉馨還是不願相信蕭燃竟是這麼心胸狹窄的人,死後這樣作孽,問道:“可是,他如果真那麼生氣,為什麼不去直接纏上孔蘩怡,卻等那麼多年,等到*後,開始害那些素不相識的女孩子呢?說不通。”

“因為他根本不存在。”門口傳來了汪闌珊老邁的聲音,她看到兩個女大學生因被發現在翻看自己的收藏而略現尷尬,冷笑了一聲,並沒有驚怒,隻是緩緩地將鹽水瓶掛回架子上,坐在床沿,冷冷地看著她們。

“為什麼說他不存在,難道那天你不是畫出了他?”葉馨問道。

“要我說多少遍,他隻在你腦子裏。”汪闌珊有些不耐煩地說。

“你是說,他不在孔蘩怡的腦子裏,所以無法糾纏她?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他又是怎麼進入我腦子的?你上回默認了,是解剖樓,對不對?”葉馨一定想讓汪闌珊明白地說出來。

“無論我說是或不是,都隻是我的感覺。”

歐陽倩從提包裏拿出一張紙,接口說:“不要賣關子了好不好?聽聽以前你自己說的話:‘我能看見和聽見他們,因為他們以一種微弱的能量存在,你叫它電波也可以。別以為我在談迷信,我是堅決不相信有妖魔鬼怪在祖國美好的大地上橫行,一個筋鬥翻十萬八千裏什麼的,完全是胡鬧。但我認為,人死時如果有強烈的意誌,那麼死後這種意誌還會以一種微弱的能量存留下來,這種能量因為不是任何實體,所以不會到處招搖,而是以人腦為宿主。各個人腦的結構各不相同,記得有個外國醫生指出了我腦結構的異樣,所以我想是因為我腦結構的特殊性,決定了我比別人更容易感受那些微弱的能量,因而看到奇怪的景象。也許可以歸因於我對表演藝術的執著,因為表演的要旨,不是表也不是演,而是感受,我認為我有很強很敏感的感受力。’這是八十年代初你和羅仰樂醫生在治療過程中的談話,你當時好像是很認真的。”

葉馨和汪闌珊都驚訝地望著歐陽倩,葉馨心想:“這治療記錄往往是要保密的,章雲昆怎能隨意就給了歐陽倩?莫非愛情真使人昏了頭?”

歐陽倩看出兩人的迷惑,說:“你們不要奇怪啊,這是發表在雜誌上的一個病例分析,要怪也隻能怪羅仰樂醫生把它寫成了論文。”

汪闌珊冷笑道:“也虧得你會去信一個瘋婆子的話,不覺得很荒謬嗎?”

葉馨心頭一動,說道:“荒唐是有些荒唐,不見得荒謬。按照你的理論,你既然承認去過本校的解剖樓,也默認是在解剖樓裏‘感受’了所謂的‘能量’,能告訴我,有幾道這樣的能量嗎。”

“如果你真相信我,是兩道,其中一道有股子煞氣,而另一道相當溫和,長期以來,這兩道能量離得很近,幾乎像是綁在一起,但今年似乎分開了,離得很遠。”

“那天你……滕醫生受害那天,你是不是受了什麼能量的指引,才會對滕醫生進行催眠?”

“我不知道,我又怎麼會記得?我在發病。”

“一定是這樣,那天我頭痛難當,卻感覺有種力量在牽引我,我順著這種牽引找去,就發現你和滕醫生。這樣說來,似乎有些可以理解了,因為你我的腦中都有邪惡的能量,它在你腦子裏肆意胡為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才會有那樣的頭痛。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覺滕醫生冤死的緣由,是那邪惡的能量想讓我出院,迎接6月16日墜樓的命運,而滕醫生恰恰是不主張我出院的。那能量借助你,除掉了他計劃裏的一個絆腳石。”

汪闌珊渾身一震,老眼瞪大:“你比我還瘋狂,你比我還荒唐。”

“我在尋求答案,哪怕是荒唐的,我隻是不願輕易接受被強加的命運。”

“可是你逃不脫的,真的,沒有人能夠救你,包括我,”汪闌珊忽然一指歐陽倩手中的那幾張舊紙。“你們看到了沒有,莊靄雯怎麼預言她兒子的命運?結果又是怎樣?”

“原來你知道的,蕭燃是莊靄雯的兒子,所以當年你會當著他麵說出他的命運?”葉馨心裏一緊,覺得這一切似乎是一環套著一環的悲劇,莫非自己真的難逃宿命,成為下一幕悲劇的主角?她的頭又隱隱作痛。

“我想幫他,想救他,但他嗤之以鼻;我也想幫你,想救你,但你更有自己的主見;何況,我發現,這麼多年來,我似乎隻能幫倒忙,會讓你的心情大起大落,最後還是難逃一死……我的頭有點痛。”汪闌珊躺倒在病床上,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歐陽倩忙跑出去叫護士,返回時,卻發現汪闌珊和葉馨,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倚在牆邊,都失去了知覺。

“她醒了!”

葉馨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急診室的臨時病床上,兩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中,正是歐陽倩和章雲昆。

“葉馨,你這樣忽然暈厥,好像不是第一次了,我對你的健康很擔憂,希望你明天去徹底檢查一下。因為小倩極力反對,這次我們沒有通知你母親,但你一定要重視。”章雲昆皺緊了眉頭。

葉馨微微笑了笑:“沒關係的,我現在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都是他……在搗亂。”

“你說誰?”歐陽倩看了一眼章雲昆,問道。

“還有誰,那個蕭家小公子啊。”葉馨輕歎一聲,心裏有些酸楚。

歐陽倩詭秘地笑了笑:“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又轉向章雲昆問道:“章老師,分享一下你的調查結果吧。”

章雲昆道:“這幾天我先是一直在看汪闌珊的病曆,好家夥,她從解放前就開始接受治療,進進出出精神病院近半個世紀,病曆積攢的可真不少。不過,看看她的病曆真的很有價值,比如我就發現了她和已經去世的一位老醫生的談話錄音,你聽聽。”

他撳響了手裏的錄音機,裏麵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你年輕的時候常常說你能感覺到過世的人,最近還有嗎?”

“我知道我和您合作需要誠實,所以我的回答是‘還有’。”汪闌珊沒有任何遲疑。

“既然持續了這麼多年,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老醫生又問。

“我能看見和聽見他們,因為他們以一種微弱的能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