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一定會幫你把琴行重新發揚起來的。”握住了弦凝的手,我鄭重地許下誓言。
弦凝眼中湧起了淚光,她緊緊抿著唇,堅強的不讓那些淚水落下,好一會兒後,她深吸了口氣笑著對我說:“姐姐若不介意,現在就跟我去換身衣服,再和我說說你的經曆吧。”
我正想說好,卻聽到琴行門口傳來一聲遲疑的低喚聲:“雅、雅嫻……”
猛地想起大黑說過中午來找我,我急轉過頭,果然是他躊躇地站在琴行門口,左手絞著衣服下擺,右手上拿著個白花花的饅頭。
我心中漏跳一拍,不知道他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我和弦凝剛才的對話。
看到他手上的饅頭,我心中突地浮起一絲強烈的愧疚,我知道我能活下來真的全靠他們,可現在的我,卻沒有能力讓他們也離開那種惡劣的生存環境。
“大黑哥。”
我放開弦凝的手,朝門口走過去,可還沒走到他麵前,就見他低下頭喃喃自語:“挺好的,雅嫻,你本來也不應該呆在那種地方,我為你高興,真的……”
說完,他竟不再看我,轉頭跑了起來。
“大黑哥!”我連忙追了出去,我想告訴他,我沒有忘記他們一家的恩情,我會想辦法報答他們的。
大黑跑得急,撞到了一個小販,兩人同時倒在了地上,他手裏的饅頭一下子飛出去,咕嚕嚕滾到了長街中心。
長街上頓時亂了,好多人停下來看怎麼回事,大家都散開了,那隻雪白的饅頭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跑過去扶起大黑,一邊對小販不停地道歉,那小販見我是女人,揮了揮手也不再和我們計較了。
大黑起來後就低著頭快步往前走,他竟然不去撿他掉了的饅頭。
“大黑哥,你等一下!”我伸手想拉他,可一下子沒拉到,我隻能朝他大聲喊了一句,再跑回去撿饅頭。
餓了一整個早上,我早已經頭暈目眩,這會兒再蹲下站起的折騰,彎腰時,我隻覺眼前一黑,朝饅頭伸出去的手一下子撲空往下墜。
就在我以為自己勢必要和這北京城的土地做親密接觸時,有人一把攬住了我的腰,把我拉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我難受得皺緊眉,抬手去揉太陽穴,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暈乎乎的聽不清。
又過了片刻,暈眩的感覺才徹底散去,我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雙似乎並不完全陌生的深邃眼眸。
那雙眼睛沉靜淡漠,深不見底,一層薄冰封在上麵,好像永遠不會融化。
可既便如此,我依然看到了那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擔憂,我不知道那擔憂是不是為了我。
“姐姐,你怎麼樣?可嚇死我了!”弦凝不知什麼時候衝到了我身邊,還幫我撿起了饅頭。
見我沒事了,她轉頭向救我的人道謝:“莫言大哥,真是太感謝你了。”
我這才看清救了我的是個男人,連忙掙出他的懷抱,可臉還是禁不住微微有些發燙,我低著頭道謝:“謝謝這位公子。”
弦凝把饅頭塞進我手中,低聲對我說:“姐姐,你還要去追那個乞丐嗎?”
我一下子回過神,應了一聲,轉頭追已經走遠的大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