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小陳在前麵帶路,我尾隨在他身後,像兩個猥瑣的獵人,端著邪惡的思想,操著獵豔的心,行至住院部大樓前的花園裏,再穿過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終於在前方五十米處看到了一位身著粉絲係護士製服的女孩。
不用猜想,這女孩應該就是小陳嘴裏吹噓的天花亂墜的俏護士了,但見女孩端坐在長條凳子上,手裏捧著一本書,正在安靜地閱讀著,她的身後是一棵巨大的香樟樹,碧綠的葉子陪襯著她靜若處子的神態,真的有種超凡脫俗的美感。
但由於角度問題,我隻能看到她的猶抱琵琶半遮麵,但僅僅這半邊臉,已經讓我領略到了一種滿園芳菲的快~感,毋庸置疑,這女孩是漂亮的,單憑她渾身上下散發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就可以將大眾的眼球秒殺的毫無痕跡了。
一瞬間,我有點癡了,醉了,腦海裏忽然閃過李白的一句詩,可以很貼切地形容這女孩,那便是: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
怪不得小陳看到她後,褲襠裏常常排山倒海地起潮了,甚至更多時候,生理上還會上火起泡了,那都是被荷爾蒙一天二十四小時給轟炸的結果。
這時,身邊的小陳擦了一下嘴角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哈喇子,手指著前方的女孩,向我鄭重其事地說道:“童悅,你看到了吧!我沒有哄騙你吧!這小護士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哦!”
“切!”我故作鄙夷地回道,“漂不漂亮,我現在不敢說,因為我看不到她的正麵,或許她臉上有顆大黑痣,大麻子什麼的,那就淒慘了!”
“怎麼可能!”小陳立即替那女孩鳴冤叫屈道,“人家臉上幹幹淨淨的,可沒有什麼黑痣,大麻子的,不信的話,我帶你繞過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於是我們兩人貓著腰,像是竊賊似地,曲折地繞到了女孩正前方十米開外的一處假山旁,即便如此,我還是一無所獲,因為女孩正在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看書,看得太過專注,好像外界與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一樣。
除非她抬起頭來,我才可以將瞳孔準確無誤地鎖定在她的臉上,然後對她是否美女做出精確地判斷,可是如何讓她乖乖地抬頭呢?
後來,為了盡快看清女孩的模樣,我和小陳想了一個計策,那就是我們佯裝吵架,一邊吵一邊向女孩的位置靠攏,我就不信了,有熱鬧可看的時候,她還不肯抬頭嗎?
主意已定,我和小陳就互相開火了,他罵我一句,我也罵他一句,謾罵的同時,我們還捋胳膊挽袖子,那逼真的效果像是立刻就會打起來。
在與小陳吵罵的時候,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女孩,她終於闔上書本抬起頭來,於是我們的眼神便沒有阻隔地相遇了,但相遇幾秒之後,我像是靈魂觸電一般,思想也開始抽搐不停,之所以造成這樣的惡果,並不是因為女孩的美麗,而是因為……因為她是嚴冷冷!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她!這地球忽然變得太小了吧!我簡直不敢置信,沒想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會在這樣的時間地點裏遇上她,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已經將這個人埋在了我記憶的深淵裏,並且在深淵裏為她立了一塊碑,碑上麵刻著的是:永遠不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