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端著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心情敘述完王溜溜對我是如何如何癡情不悔之後,我的淚腺裏像是被安裝了一個水閘,那眼淚浩浩蕩蕩地流了下來,幾乎濕透了我胸前的衣襟,這是愧疚的眼淚,這是無地自容的眼淚,這是洗刷我犯下罪惡的眼淚……
試想一下,一個女孩不顧一切,沒日沒夜地將一份火熱的感情依附在對我的念想裏,而我卻對她置之不理,甚至抽刀斷水地去傷害她,倘若我沒有八級禽獸的資格證,絕然做不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境界。
我終將無法原諒自己,就算以後王溜溜原諒我了,接受我了,我的良心都會被釘在恥辱的柱子上,即便菩薩,佛祖這些大牌神仙都來為我超度,也永遠超度不了我的累累罪行。
見我熱淚奔騰到海不複回,婉晴並沒有勸我“節哀順變”的意思,而是繼續對我進行討伐。
隻聽她陰陽怪氣地說道:“童悅,我之前就警告過你了,我說你要是錯過了王溜溜那麼愛你的女孩,有天你一定會後悔的,可你當時根本不聽我的,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你就哭吧!哭死你才好呢?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男人,就該被推去午門,斬首示眾才是。”
水性楊花!這個詞也可以用來形容男人嗎?不會用成語,就別冒充文人雅士了,我不屑地看了一眼婉晴,這死妮子的嘴巴是不是被屁熏過?說出來的話,也夠歹毒的。
可是這個時候,我哪裏還有閑情去責怪婉晴的不是呢?她罵的好,罵的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該放棄王溜溜,更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傷害她。
夜深人靜之時,婉晴已經睡她的死豬覺去了,我依然清醒地守在王溜溜身邊,看著她如花的容顏,又想起她被劉偉脫得一絲也不掛的身體,我的心猶如橫在刀刃上,被人推來拉去的,直到鮮血淋淋,慘不忍睹。
為了懺悔我的罪過,這一夜,我未曾合眼,也不敢合眼,隻是不停對昏迷的王溜溜一遍一遍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天亮之後,太陽暖融融地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一縷曖昧的光線,這時王溜溜終於醒了,當她睜開眼看到我時,先是一驚,繼而一喜,然後驚喜之情瞬間被淪喪,她的表情又呈現出冷如冰霜的姿態。
“你醒了?渴不渴?餓不餓?”我淚中帶笑,趕忙用那種情切切、意綿綿地口吻衝她輕聲問道。
王溜溜橫眉冷對了我足有一分鍾的時間,然後冰冷地問道:“你在這裏幹嘛?怎麼不去陪你的安雅?人家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該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嗎?”
王溜溜的話裏,明顯流淌著厚重的醋意,我很想告訴她,安雅並非我的女友,也沒有懷過我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但話到嘴邊,我又咽下去了,如果這個時候,我急於解釋,反而不足以取信於人,倒顯得我別有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