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靄朦朧。
阿貝裏大山脈內更是如此,矗立在山頭之上,遠遠遙望,可以看到平原上一些模糊的景象。
不多時,黑乎乎的一些輪廓逐漸進入士兵們的視線中。
“啊!不好了,寧兵,夫長大人,有金兵朝我軍靠近。”一名士兵驚呼。
“大驚小怪,斥候部隊而已。”柳下昂著首,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撲通!
柳夫長一下子摔了下去。
“寧霜,真的是金兵,好多金兵。”柳下顫聲。
“金兵來這裏幹嘛?”寧霜皺眉,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最後她走上山頭。
遠處平原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軍隊的輪廓,正高速朝他們靠近。
瞬間,所有士兵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備戰。”寧霜喊道。
“啊?怎麼打?”有士兵驚呼。
陸陸續續的金兵不斷的浮現出來,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絕對有四五萬以上,憑著他們一百人開戰?這不是開玩笑嗎?
寧霜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她皺起眉頭。
而此時,哥倫貝城牆上,已經爆發大戰。
金兵第九次攻城,比以往更為猛烈,洶湧,大批金兵朝著各個區域進攻,下方屍體堆積如山,猩紅的血液汩汩流淌,已經染成一條血河。
兩軍交戰,戰場極為混亂,殺喊聲震破天宇,兵器的交接聲混淆著血液,如同凶殘的野獸進行一場肉。體上的搏殺,場麵很壯烈。
“報,何副將大人,金兵衝散了我軍左翼軍團。”
“報,稟大人,金兵衝散了我軍右翼軍團。”
撲通!
當那名傳令兵第三次前來,他一下子跪了,哭著喊道。
“金兵全麵進攻,我軍已經抵擋不住,兄弟們都!”
何副將神色慘白,身子顫抖,步伐踉蹌了幾下,坐在木椅上。
“大人,撤吧。”那傳令兵哭著說道。
砰!
何副將一腳踹了過去,怒狠狠的瞪著那名士兵。
“你要本將軍當逃兵?你要整個青羽軍都背上逃兵的罪名?將二十八年來的榮譽,全都丟去喂狗?”
逃?他們怎麼可以逃?青羽軍走到今天,早已沒有後路了。何副將很清楚。
“葉藍旗大人呢?”何副將詢問。
“戰場太混亂了,已經和幾名大人失去聯係。”
何副將沒有再次詢問,他穿上甲胄,持著長槍快步走出去。
茫茫一片視野,到處都是殺戮聲,慘叫聲,嗷嗷大叫的廝殺聲,混淆著,取代了著原本美好的早晨。
金兵的身影越來越多了,他們從城牆下方爬上來,密密麻麻,如同螞蟻,青羽軍的身影正在快速減少。
原來一方抵擋一方進攻的畫麵,已經成為了金兵單方麵的屠殺。
“何副將軍。”
“將軍。”
“兄弟們支持不住了。”
“大人,撤吧。”
“二十八年來,青羽軍從不後退,你們要本將軍,要整個青羽軍都背上逃兵的罪名嗎?”何副將憤怒的說道:“滾,沒死的都給老子站起來。”
這一聲怒吼,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十萬青羽軍麵對強大的大周軍隊時,在那個絕望的黃昏裏,他們上官將軍帶領他們衝入二十萬大周軍隊裏。
所有士兵隻能看到上官將軍的背影,他沒有回頭,仿佛不知死亡,不知疲倦,手持長槍帶著他們殺出重圍。
士兵們在顫抖。又一次衝了出去,上官將軍雖然死了,但青羽軍的軍魂還在,他們還活著。
咚!
何副將將手中的長槍,重重的敲在地麵上,那冷厲的眸光掃視著整個戰場,一股狂野的氣息慢慢的爆發出來。
金兵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像是一頭巨大的怪獸,正在吞噬著青羽軍。
何副將眯著雙眼,內心有顫抖,有彷徨,更有深深的恐懼,仿佛回想起昨日的畫麵。
“大人,下官有一計。”秦蒙開口。
“說。”
“哥倫貝兩邊,正值春夏交替,草木旺盛,且與哥倫貝北門有下滑坡度,若金兵第九次攻城,下官可帶領人前往。”
“什麼意思?”
“用火。”秦蒙說道:“這兩天內,風向偏西北,且哥倫貝北門還有風回旋地勢,若用火,濃煙將會吹到戰場,屆時金兵將不攻自破。”
何副將凜然,死死的盯著秦蒙。
“報,何副將大人,兩邊大山突然著火了,濃煙滾滾。”
何副將回神,抬起頭,緊緊盯著兩邊。
嘩!
正值春夏交替的季節,草木旺盛,難以燃燒,但隻要用油燒起來了,濃煙將非常濃鬱。
金兵一方一下子懵了。
這是一個可怕的轉折點,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那看起來充滿生命力的大山突然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