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梵靜庵及倉雲海各自為陣站在青翠濃鬱的山峰之巔,頭上白雲層層,碧空如洗。滿目蒼翠腳下碧波白帆。海鷗疊飛。白浪翻滾。
山裏的寒風帶著芳草的氣息吹遍整個林間。梵靜庵死死拉住要與楚離絕死一戰的倉雲海。
在此時她眼中看到的已經不是楚離而是源始魔尊斷天崖。濱海竹林,曆曆在心。那眼神那神情與眼前的楚離一般無二,怎麼能讓她不生出恨意。尤其是楚離那句無論你如何變幻,皆是他懷中之寵。這話簡直對她是無上打擊,對她人格簡直就是無上褻瀆。無法原諒。她此時的身心幾乎接近於倉雲海那日在濱海竹林之後…..。
倉雲海伸手恨恨的擦拭臉龐隱約而現的吻印。依然浸在肌膚之內,無論經曆多少生世輪回,吻音永不褪變。這是身為正道的靈魂之恥啊!
“雲海冷靜,此地不宜久留。”梵靜庵強強拉住滿腔憤恨永難平息的倉雲海。麵對直恨得自己暇呲裂目的楚離。平靜而冷然的聲音回蕩在曠山野岑。
“楚離,不要恨我。不是我搶走楚雲薑,而是你,如若不是你破了挪音生化陣,我還得精費功夫與這道士好一番糾纏。是你的無知殺死了楚雲薑。”
梵靜庵故意用到殺死這兩個字眼,就是要激起楚離自我內疚痛恨的心態反映,擾亂楚離的心神:“你劈傷了你的舅舅,你不想知道他現在傷勢如何。”
“啊!”楚離猛聞這話,才驚想起適才那番情景。內心立時充滿了對高天虎的耽憂及對自已魯莽行為的內疚與痛恨。再看看麵前滿眼充滿怨念的倉雲海。心思陡然而斷。算了。先回去看舅舅的傷勢。
楚離冷冷的回視梵靜庵一眼。重重的從鼻音裏發出一聲:“哼!”目光移向倉雲海。幾分溫情幾分曖昧:“終究有一天,爺會讓你投懷送抱。”見到倉雲海如同小野獸般的凶狠。楚離更是帶著幾分不屑。手臂一揮:“暫且,你隨她去吧。我會找你的。”
黃昏的終南市碼頭,人潮洶湧絲毫不為即將日落的暮夜而有所疏散,兩邊的路燈皆已經散出沒入夕陽的光華,淡而渺幾乎讓人們不覺得它們存在。
熙熙攘攘的人群或獨身或挑擔急匆匆來來往往撞得碼頭上一個年青人東倒西歪,還好他個子高。此時的他望著入海洄流傻傻發呆,心想舅舅受了重傷是回去了呢?還是留在唐伯伯府上養傷?知道自己有錯的楚離,在想到唐興龍時覺得萬分愧疚。真對不住他,算了,還是去他府上看看,說不定舅舅就在那兒等著自己呢。
楚離回身步上台階。
“小夥子,你命中有桃花劫。你最親的人會替你擋此一劫。”楚離聽著背後有人高聲喊叫。若是在平時,他才懶得理。無論是不是喊自己。可是今天就不一樣了。經過唐興龍這件事情之後,他心裏怎麼就對這道玄之類的感生了興趣。或者是有了好感。
楚離回頭一看,下麵台階十幾步之處站著一個頭戴舊時寬沿帽,渾身土黃色最少穿了有上十年的一套西裝。滿臉大胡子的精壯男人衝著自己招呼:“就喊你呢,小夥子。”帽沿下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頓時讓楚離對他產生了好感。隻可惜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擱。就衝他笑笑回答:“先生安好,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在此耽擱了。”
“小夥子可是要找人。”眼前花影,精狀漢子幾個蹭步已經走到楚離麵前,微笑的看著楚離上下打量。即要找人,那我就不能耽擱小夥子辦正事了。說著話從髒兮兮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塊銅牌,質地非常削薄遞給楚離。
“如果日後遇到什麼困難,就照著這銅牌上麵的地址來找我。我與小夥子一麵有緣就此告知你,你要找的人就在你最初去的地方的東南角等著你。切記,一切勿多話語。聆聽點頭即可。”說罷抬頭走人,那副神情好像從未認識楚離,或是以後也不會再認識一樣。
楚離拿著銅牌前後看了看,心中略有所動,隨即收在口袋裏。想著他的話,是在最初去的地方東南角?最初去的地方不就是唐興龍的藥店嗎?東南角?楚離猛然醒悟,東南角不就是那片藥山嗎?
楚離撥開人群,憑著記憶快步跑了過去。此時已是黃昏近夜。四處一片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