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息紅淚(1 / 2)

1、息紅淚

晨光曦微,楊談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大海跑去。追兵的呐喊聲越來越近,他不敢回頭看,隻顧跑跑跑。終於,他跳上了小舢板。沒等他把氣喘勻,小舢板箭一樣往海心飛去。

等楊談定下神來,他發現這是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船,船身是由兩根木頭剖開並接的,沒有風帆,隻有兩支槳。這樣的小船在小河裏抓抓小魚還可以,去征服茫茫的大海,有點開玩笑吧?

操槳者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看不出他怎樣使力,小船卻箭一樣瘋快。

楊談拱手感謝他:“謝謝閣下救了我一命。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漢子微微一笑:“江湖相逢,何必問姓名?你隻須知道我是櫻仙姑派來的就行了。”

楊談對櫻姨充滿了感激。

追兵在海灘上止步了,有人發了幾槍,可是都夠不到小舢板。驀然,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在海岸線回響:“各軍艦請注意,上頭有令,立即抓捕楊談,該犯藏匿在一隻小船上,正向海中央逃竄……”

楊談要幫漢子劃槳,漢子說:“你省省吧!”

楊談隻好坐回原位,暗中為漢子鼓勁。

……

櫻姨在海邊燒了一張符,剛把灰燼埋入沙灘,小蕭老爺和他的衛隊到了。小蕭老爺睜著章魚眼,直盯著櫻姨:“老婆子,你有事沒事跑到海邊來幹什麼?”

櫻姨氣哼哼:“本仙姑是囚犯麼?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這一次可由不得你。從今天開始,海天莊園開始封海,誰敢靠近海邊,格殺勿論。”

眾衛兵齊喊:“諾。”

櫻姨搖了搖頭,默默地走掉了。

果然從這天開始,蕭家兵馬不但在岸上設防,而且把鄭貴強大的船隊調回來,在近海執行巡邏任務。小蕭老爺還請來法師,在海邊設壇作法,一時間,所有的靈物都安歇了,海灘一派靜謐。

……

楊談在小舢板上顧盼,他看見巨大的軍艦鳴著汽笛,冒著粗大的煙柱從港口出發了。那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驅逐艦,時速達到10海哩。

難道自己要再一次落入小蕭老爺的手中?

驀然,海天之間起了濃霧,驅逐艦不見了蹤影。小舢板一直在濃霧邊緣滑翔,看上去就像被濃霧推著往前走。

一進入海中央,浪一個比一個大,有的一掀數百米高,似乎直達天庭。奇怪的是小舢板似乎不為所動,有些浪花明明濺上了楊談的衣袖,楊談卻滴水不沾。

仿佛過了許久,仿佛隻是一瞬間,楊談的眼前出現了一條豪華大船。漢子說:“櫻仙姑讓我把你送到這條船上,你上去吧!”說著雙槳一指,觸著大船,成了一道臨時舷梯。

楊談道了謝,爬上大船,回首一看,小舢板被巨浪三拍兩打,節節裂開,孔武的漢子跳入海中,不一會兒,它們都露出了原形,原來是幾張白紙。

楊談再次感恩櫻姨,跪在船板上朝那些漂浮不定的白紙叩了幾個頭,還沒叩完,身後有個女人問:“你是誰?”

楊談扭頭一看,這個女人的嘴唇比華人要厚三至四倍,皮膚暗紅,胸部、臀部極其發達,神情上沒有什麼惡意。

“我叫程文彬。”楊談撒了個謊。

“你如何到了我們船上?”

“我是來自閩南的商家,因遇了強盜,又翻了船。好在遇到了你……你們。見了大家,如見親人。”楊談繼續撒謊。這時候,女人身後又出現了八位鮮嫩的女子,看起來和海天莊園的女人無異。

厚嘴唇的女人笑了一笑:“你們華人不是有句俗語嗎?每個人都有三衰六旺,誰又頂著房子在天底下走呢?我叫息紅淚,歡迎程來到尋仙船上”

“小女子楊蕊。”“叫我阿萌好了。”……八位女郎吱吱喳喳,看出來她們很興奮。楊談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了,原來好多天好多天以來,她們一直乘坐尋仙船在海上漂,不知道何處是盡頭。船上的日子悶煞人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出去,都是茫茫的海水。坐在甲板上,看到日出日落,那情景怪叫人心慌慌的。這個時候,她們特別期盼有個男人,可船上唯一的男人卻是死的。

楊談的心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驚問:“這隻船是蕭老爺的送葬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