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飛滿臉肅然地望著木澈,緩緩說道:“剛才你看到了陳夫人拿東西和放東西的順序並且還敲了那三下這塊磚,這樣很好。可是我想你一定沒有仔細學過機關術。”
“願聞其詳。”木澈放下手中的物件,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柳雲飛見他的手離開了那塊磚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繼而微微勾起嘴角,笑著說道:“師兄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之所以會在這上麵有順序地碼放了如此之多的物件乃是因為這地磚下麵注入了水銀,而水銀對受力大小極為敏感,這下麵定然有機關,在這塊磚不能達到使盛放水銀的容器平衡之時,這個水銀便會從那容器中溢出來,屆時不但裏麵的東西被毀,我們打開這塊磚還會中了水銀的毒。”
聽了她這番言語,木澈一臉驚奇地看著柳雲飛,詫然問道:“此話當真?”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隻是看了幾眼陳夫人的動作便可以猜出這地磚下的乾坤,可想而知她對機關數術有多麼的熟悉和了解。
柳雲飛當然清楚他眼神裏的訝然代表什麼意思,可是她不想再費口舌,隨意地往那塊磚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師兄如果不信,自己試試便知。”
木澈遲疑了半響,站起身來,衝柳雲飛行了一禮,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十分客氣地對柳雲飛說道:“還請師弟相助。”接著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繼續說道:“這份恩情,木澈他日自當回報。”
回報麼?她真是要拭目以待了。
“師兄言重了,咱們先取出裏麵的東西再說吧。”
嘴裏這麼說著,柳雲飛便開始行動,她走到了那地磚跟前,緩緩蹲下,然後開始仔細回憶陳夫人當時的動作。
此前,她趴在屋頂上看的分明,陳夫人在下麵看起來動作十分麻利一氣嗬成,實際上卻有著自己的步驟,錯一分便萬劫不複。
說起來這陳家夫婦果然是謹小慎微,如此安排正是擔心有功夫高強的人會在一旁偷看,如果不是遇到她熟悉機關數術,確實可算萬無一失,隻可惜……
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抬起地磚的一角,感受到這塊磚微微地有些顫動,果然有蹊蹺。她心中冷笑了一聲,隻可惜他們的運氣十分不好。
她先輕輕抬高了一點左上角,動作極其細微緩慢,似乎還帶著一些試探。緊接著她又將自己的耳朵輕輕地貼在地磚之上,聽著裏麵麵的響動。
看著她匍匐在地上十分謹慎地樣子,木澈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眼光中露出了一絲擔憂,看樣子這個機關沒有他當時想的那麼簡單,同時心中又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慶幸,還好這個柳姓少年今天會出現在這裏,還好他們有同門之誼,否則今日之行恐怕真要因為自己一時不慎而功虧一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初夏,已近午間時分,這個季節這個時間的蘇州已經有些悶熱,更何況是在一個幾乎密不透風的小屋子裏,柳雲飛全神貫注地握著手中的地磚,她在聽到極其細微地“哢嚓”一聲以後又輕輕抬了一下右下角,使這塊磚保持水平狀態,緊接著又抬起了地磚的右下角,同時耳朵貼著磚麵絲毫不敢轉移。
此刻,她的衣服早就已經被身上的汗浸得濕透了,可是她卻絲毫未有所覺,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塊地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