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賈府壽宴,荊棘叢生(1 / 3)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江南的秋如丹青水墨舒展於黃昏的卷幕上,微風徐徐,小橋細水綿綿,與人共醉黃昏。他繞過水橋轉入幽巷,不遠處人聲漸雜,他近身而去。

巷末豁然開朗,一虎宅坐北向南,朱瓦紅牆,兩石獅臥於門兩側,威武逼人。

赤門上鐵釘縱橫各九,獸首門環,門後用大理石浮雕的龍鳳照壁。大門上方一牌匾上刻有“賈府”二字赫然顯目。原來嘈雜聲是進出府上搬物的仆人發出來的。門外三米處一黑痣的人正斜座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他前放一鋪紅布的方桌,一筆一賬本,顯然是在等來應聘的人。

他徐徐向前,正好椅子上那人頭一擺驚醒了,睜眼一看罵道“滾滾滾,臭要飯的去別處”話沒說完“吱”一聲,兩女子拉開半掩的門一前一後迎麵而來。

“德叔,都快吃晚飯了人招夠了沒”前麵那女子溫聲細語道。且說此女口含朱丹,麵若桃花,眉如柳葉,笑似春風,肌如凝脂,婀娜多姿,身肩白色綾羅,儼然副養尊處優的嬌貴。

“小姐呀,今天上午來了幾個,下午一個都沒,唉,就差一個就夠數了,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裏等這麼久”那德叔忙站起來歎道。

“這個是?”這時那小姐眼一瞟正巧看見了他。

“要飯的,剛想把他攆走小姐你就來了”那德叔解釋道。

“小雲拿點錢給他,明天奶奶壽辰也算是為她老人家行行善”那姐吩咐道。

“給”那丫鬟從袖子裏陶出點碎銀兩遞了過去。他搖了下頭抬頭看了下牌匾剛想問。

“你個要飯的還嫌少,等下連這點都不給了”那德叔叫道。他怒的看著那德叔,好想一巴掌啪下去。

“你,怎麼老看著牌匾和賬本,你想到我們這來做事麼?”那小姐問道。他點了下頭。

“小姐,這可使不得呀,我們賈府又不是沒人,這可會......”

“德叔,隻要他能做事就可以了,看他也怪可憐的,收留他吧”那小姐道。

“ 這,這,唉,你叫什麼名字啊,哪裏人”德叔叫道。他懶得理他沒回答。

“你啞巴呀問你話呢“那德叔似乎很厭惡他。他白了一眼,伸手去拿筆。

“德叔,看他還真像個啞巴”那丫鬟笑道,此丫鬟一雙彎月眼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愛。

“小姐,這,這還是一個啞巴,等下老爺知道了會罵我的,喂,寫這裏,別把賬本給弄髒了。”此刻他才真的知道師傅說的狗眼看人低是什麼意思。

“啞巴更好,不惹是生非,隻要可以把事做好就行”小姐道。他大筆一揮名字飄灑在那白紙上。

“江湖,好怪的名字哦,不過你字寫得挺好的,念過書吧”那小姐高興道。也是,那筆鋒遊筆走龍,蒼勁有力,如長虹貫頂,剛中帶曲,剛柔相濟,飄飄灑灑一氣嗬成。

“哪裏人呀順便也寫上”那德叔喊道。他怔了下搖了下頭。

“德叔,現在戰爭都才停不久嘛,這常年在外打仗的或流浪的不記得是哪裏的也很正常,行了,就他吧”小姐說完後便走了。

“一般進我賈府的都得過我這關,不要以為進去了就什麼事都沒了,我也不是什麼很貪財的人,想留下來的話你自己往後看著辦就行了”那德叔自以為是道。

卻說賈府進門照過屏簾,院內兩旁鬆竹蔭映,東廂西閣,靜默相對。東廂廊腰縵回,直通後庭,西閣琉璃碧瓦,巍峨聳立。院中一藤椅一檀古龍桌,桌上一雕有龍鳳呈祥的爐鼎,散出椒蘭的幽香。

正麵的大堂紋理雕木,細窗畫扇,簷上鸞飛鳳舞。氣衝雲霄。繞長廊迂回,後院亭台樓榭依山傍水,枯荷遍布,假山突兀嶙峋,林蔭砸地,水岸藤蘿紛披。

庭中喬鬆竹柏,歲寒磊落。芍藥蘭菊,錯落有致。他默默的瀏覽,在他的記憶力曾經有一處地方和此院相似,靈山,對,兩年前他去靈山取劍時曾在山林裏看到一別院,隻是那別院雜草叢生,頹廢衰落,與此院的盎然截然相反。

“看什麼看,以後讓你看個夠,牛二,帶他去柴房,等下吃過晚飯後叫他把那點剩下的柴劈了,順便拿件像樣的衣服給他,別等下讓人說咱們賈府寒磣”

“好的”牛二道

德福說完剛走幾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忙向牛二揮手道。

“過來過來,我跟你說呀,等下吃完飯後你們都去賈老太母那去慶壽,順便討點賞錢,那個啞巴嘛就別叫他了,去了丟我們的臉”

“好呢”牛二高興的帶著他去了庭後的柴房。

月色皎潔,晚風撩人,院後出奇的安靜,其他人大概都去賈老太母那慶壽去了,唯有他一個人在慢慢的劈柴。“呼”院角的樹葉抖動了幾聲,一黑影朝假山方向飛去。

“東西呢”黑衣人小聲說道。

“都在這本子上,他們的安排我是摸得清清楚楚。”一人賊笑道。

“嗯,你比之前那王麻子辦事好多了,給你的”黑衣人扔給那人一小袋沉甸甸的東西。那人用手掂量了下“嘿嘿,應該的應該,要是還要什麼東西你吩咐聲我馬上幫你搞好”

“暫時不用了,要的時候我會找你的,去吧,免得他們等下生疑心。”黑衣人說完輕飛出後院消失在月色中。

大堂西廂的聲音漸漸熄落,他收好了工具靠在涼亭上靜靜的瞅著月亮,那月清澈冰冷,如那人的臉潔白無瑕,他的心似乎飄忽起來,輕風習習,他的眼仿佛被定格般呆滯。

他嘴裏喃喃道“那時的人,那時的月,那時的邂逅,散了,如竹籃打水,一場空夢罷了”

他從胸前拿出長笛,笛聲婉轉清揚,似殤似夢。忽然間他發現他在也吹不出以前如明月般清脆曠野的浩潔。如今的笛音不是他的風格,在他的世界裏本不應該有那麼多的哀怨離愁,沒那麼多的淒涼傷感。不知為何自回頭崖一別,他的身心似乎疲憊起來,那張驚眸時不時的浮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