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晚風輕輕吹來,推響著祠堂的正門,靜寂遼闊的星河直照在陰森的靈堂神龕上,封塵的族譜,古老的神像,敬仰的貞潔坊都一一浮現出來。
趙宇華抱著雙腿坐在門檻上發呆,他現在多想有個像樣的家,多想美美的睡上一覺,隻是,人一旦入世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不管你是誰都無法再回到過往。
“華兒,怎麼還不睡”她娘披著粗布衫似有心事的坐再他旁邊。
“娘,春花他們呢,都……”趙宇華問道。
她沉默的低了下頭,滂沱大雨從臉上在度落下。
“都被燒死了,呼呼,那天我見你沒回來就去牌坊找你,等我折身的時候西街正被熊熊烈火劇烈的吞噬,我……”她啜泣的說不出話來。
她擦擦眼淚,繼續說道:“子時時分大家都睡了,那火從我們回春樓直接燒到街頭,官府到現在還沒查出放火的人,縱火的人喪盡天良嗚嗚……現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啊!”
“娘,你還有華兒,華兒是你最大的財富,以後華兒不會讓你受苦了”趙宇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安慰道。
“娘沒用,哎……春花,秋菊她們多可人啊!說沒就沒了,記得她們剛來時還隻有十歲,她們跟娘一樣受盡了人生滄桑,看透了世間百態,學會了強顏歡笑,我們都是那麼卑微的活著,沒有人會憐憫,他們隻會唾罵恥笑……”她自言自語道,這些年的壓抑她終於吐了出來。
趙宇華鼻子一酸,抽蓄了一下,堅定的說道“娘,以後華兒來養你,華兒現在跟賈府的人有交情,明天華兒就去上賈府找點事做”
他們相互依偎相互理解,世事浮華,到底演繹了多少悲情母子的傷歌?
“賣冰糖葫蘆哦,賣冰糖葫蘆……”
清晨的街道吆喝升天,趙宇華徑直往賈府而去。
豪門虎宅,氣勢恢宏,趙宇華在門口踟躕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去敲門。
“咚咚……”
她皺著眉頭想道“怎麼沒人開門?”
許久, “吱嘎……”一聲。
朱漆大門裂開條縫隙,趙宇華馬上問道“請問賈老爺在嗎?兄弟,請你幫我傳個話,說趙宇華來見”
那人顯得極不耐煩“他去西塘了,沒在家”
“砰”的一聲大門死死的合上,趙宇華尷尬的站在門口厥著嘴罵道“娘的,有什麼了不起,等賈老爺回來後老子整死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呸”
他這一吐,剛巧吐在匆匆趕來賈府看病的大夫身上。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禮”那大夫臉色大紅,憤怒的指責起來。
趙宇華紅著臉剛想道歉,頭一抬“哎,你不是德福管家嗎?嗬嗬,是我啊,趙宇華”
“恩,小華,我現在忙著請大夫給老爺看病,就不多耽擱了,回頭在聊”德福匆忙的給大夫引路。
“哎,裏麵的人不是說賈老爺去西塘了嘛?怎麼?”趙宇華攔在前麵說道。
德福皺著眉頭“哎!小華,你先走吧!賈府出事了,我還有要緊的事忙活,暫時就不陪了”
“砰”的一聲他們便急忙進去了,把趙宇華一個人丟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