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在李家住了有小半個月,李若喬在李夫人剛回府時陪她在娘家住了三天,等李夫人要離開時又在李家住了一天,落雪前送了李夫人北上。
窗外白雪紛飛,李若喬站在窗口,望著窗外飛落是雪花,心思卻飄向遠方。
李夫人這次回來接走了天浩,在李若喬的提醒下陳姨娘的兒子也是到了定親的時候了,也被李夫人一並帶著去了北邊兒,等親事定下了再讓陳姨娘北上。
大雪紛飛的時節,最適合在家裏麵的暖炕頭上窩著了,隻是江浙一帶可沒有暖炕讓自己窩著,並且這裏能下這麼大的雪也是少見的,隻有年前臘月時才會有,這還是現在氣候沒被破壞的時候呢,以後可是沒有這樣的大雪可看的,別看雪下得大,隻是在地上卻是存不住的,很快就會化的幹幹淨淨的了,留下的隻是泥濘不好走的路罷了,一如模糊的未來。
書香上前輕聲喚了聲李若喬,李若喬也沒回頭,還是看著外麵,“我就是看一會兒,好久不曾看到這麼大的雪了,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書香立在一邊不出聲,她是知道少奶奶去過北邊兒的,想來可能是思念親人了,也就不說什麼。
站在門口的秋菊輕聲走過來,回說沈夫人身邊的田媽過來了,李若喬輕輕一歎,轉身朝外間走去。
田媽媽帶著一個小丫頭,那丫頭手上捧著一個大包袱,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李若喬柔柔笑了一下,“什麼事情勞煩田媽媽親自過來一趟,有事您叫個小丫頭來說了就是了,這大冷的天。”
田媽媽行了禮,在李若喬指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哪裏就麻煩了,這大冷的天,沒想到今年能冷成這個樣子,這冬衣趕出來了兩件,夫人心裏想著少奶奶,趕緊就讓我送過來了。”
一邊的墨香也遞上了一杯熱茶,“田媽媽喝茶,這是夫人前個兒賞的,這大冷的天您也暖暖身子。”
田媽媽接過來喝了兩口,滿口的茶香不由笑眯了眼。田媽媽身邊的小丫頭把包袱遞了過來,秋香伸手接了過來。
田媽媽喝掉了手裏的茶,又和書香墨香閑話幾句,就辭了出去,李若喬帶著兩個丫頭打開了秋香手裏的包袱,裏麵一件狐狸皮的皮裙一件皮襖,旁邊兩個丫頭看了眼李若喬,都低下頭去不說什麼。
李若喬伸手摸了摸那皮子,縫隙裏隱隱露出的火紅色,手摸著很舒服。
“別不知足了,這可是好東西,這麼好的火狐狸皮可是不好弄的,北邊兒的商人販來的吧,你們還不知足,這要是拿去當了夠我們吃半年的了。”
旁邊的兩個丫頭都不說什麼,隻是快手快腳的打包收拾了起來,打算送去了在廂房做活兒的夏荷收起來。
秋菊小嘴撇了撇,看了眼少奶奶身上去年的小襖,心裏不是個滋味兒,火紅色的皮子呢,誰敢穿?
門外傳來了幾聲說話聲,屋內有門簾子,並不能聽得太真切,李若喬又走到床邊去打算再看一會兒雪,門口有人打簾子進來,就聽到沈穆的聲音。
“那是誰送來的?”
語氣裏隱隱帶著怒意,李若喬回身柔柔一笑,“沒事的,想來是交代的不仔細,外麵的人也就送了最好的來。”
沈穆皺了皺眉頭,打量了兩眼李若喬身上的衣服,又見她笑得柔柔的小臉兒,眼裏的怒意更是掩飾不住了。
“昨個兒我問你,你是怎麼說的?手裏又不是沒錢,怎麼不自己做了穿?”
李若喬看著衝自己大小聲兒的沈穆,心裏真是有點兒冤枉,那個打算給自己點兒臉色看看的人可是你們沈家的人,沈夫人雖說可能不是主動參與的吧,但是絕對也是旁觀了沒去阻止的,畢竟沈穆可是她親兒子,李家現在正是得勢的時候,怕沈穆以後受自己的氣自然想壓一下自己,這個當然可以理解,可是讓自己跑去找沈穆告狀,然後沈穆再去沈夫人那裏訴苦,那豈不是自己這個兒媳婦挑唆他們母子不和嗎?
“行了,也不是沒衣服穿,你看我不是也沒凍著嗎,等過了年就好了,也沒幾個月了,你不是說過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來著,對,做生意都如此何況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呢,別大小聲兒了啊,傳出去了我會挨罵的。”
沈穆攥了下拳頭,想了想又放下了,走到李若喬身邊,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裏,把她的手包在手裏暖著。
“怎麼這麼涼,要是不高興你就拿我發脾氣好了,何必自己來窗口吹風,凍著感冒了就不好了。”
李若喬向後麵靠了靠,很享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氣息,也有點兒嫉妒這個大雪天隻穿著一身夾衣的人身上和手上可以這麼暖和,嘴裏卻還是回了句:“以後要記得說著涼、受風之類的詞兒,要不你去問問你家那個弟弟,看古代用什麼詞兒合適,別總亂用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