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聽了沈夫人那句“快散了吧。”倒是顯出十二萬分的孝子樣來,衝著台階下的人揮了揮手,又笑著對沈大少爺說:“大哥,你看就讓人散了吧,我也扶著母親去歇一歇。”
大少爺四十沒想過沈穆剛才鬧的歡實,如今卻顯得極為輕描淡寫的就聽了沈夫人的話,真的就那麼扶著沈夫人朝馬車去了。
沈穆把自己的老娘和媳婦扶上了車子自己也跟著上去了,留下了一幫人在下麵傻眼著。等車子慢慢的動起來,李若喬在車中看了一眼沈穆帶笑的眼,才知道這人剛才在演戲呢,想著旁邊兒有沈夫人在,也就沒有說什麼。
“喬姐兒,你那丫頭......”
沈夫人似是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兒,終是沒有說完,隻是停住了話頭。
“娘,您這麼做自然有您的道理,再者,如果不是存了這個心也不至於讓人在外麵守了一個時辰也沒個聲息了,再說,那書樓離宴客的地方可是近呢。”
都是明白人,也沒必要說的太直白了,那書樓門口站著都能聽到遠處客人喝酒時談笑的喧嘩聲,如果她不樂意,大聲喊叫幾聲,別說是外麵守著的那個婆子,就是喝酒的客人不知道要驚來多少。
沈夫人聽了卻是朝著沈穆露出了一個讓李若喬有些不解的笑容,見自己的兒子被看得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頭發,才笑著撩了下車簾子,悠然的說道:“那對麵的房間可是朝西北呢,隻有一個窗子還是朝北開的,關著窗子擋著簾子,裏麵實在是看不清,那床也是好的,竟然還有床帳呢,那躺在裏麵的 人更是看不清楚了。”說完又看了沈穆一眼才回頭瞧了眼瞪著眼睛表情有些嬌憨的李若喬,疼愛的摸了下她的手。
沈穆不自然的咳了下,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不在狀況的媳婦,笑著說:“聽到了腳步聲,兒子就從窗子跳出來了,去了車上取了皮襖在車上歇了會兒才回來的,還好是一樓,不然娘可是要心疼我了。”
沈夫人笑著看了沈穆一眼,也不接她的話,倒是看到了李若喬有些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看著她微張著小嘴兒看著自己兒子,心裏不免歎了口氣,這樣的,如果屋裏人多了,可怎麼處,隻能比自己當年還要難過了,苦的卻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們。
沈穆笑著看了眼李若喬,口裏悄聲的說了句:“那丫頭丟了,我再陪你兩個。”
李若喬如今已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也是氣碧草不省心,看著四伯母和三伯母鬥法,裏麵還夾著個太姨奶奶,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她倒是一頭撞了進去,可是又覺得她打沈穆的主意,心裏是恨著的,又覺得她這樣也是自找的。
“不要了,我怕了。”說完看了沈夫人,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那裏麵的,是哪個?”
李若喬想著,如果是個年輕的,也還可以,四伯母和三伯母都有年紀小些的兒子,倒是也不會讓她太委屈。
“是四伯父,不過,確實是喝多了。”沈穆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李若喬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四伯父可是比沈穆老爹年紀還大的,碧草自己送上去的,可是該怪誰才好呢,心裏深深歎了口氣,也就不在說什麼,車子停了一下,沈穆跳了下去,讓車子把沈夫人和李若喬送到了內院。
之後的事情倒是好解決的,不一會兒三伯母也回來了,看著沈夫人苦笑了下,兩人把還未走的幾個關係親近些的女眷送走,沈夫人見得天都要擦黑兒了,也隻是微微笑著坐在上房等人,端著茶盞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李若喬心裏也是亂的,如今就等四伯母他們主動來說這事兒了,畢竟這也算家醜了,也不知道四伯母她能不能甘心。
果然,不多會兒,四伯母和那太姨奶奶就來了,身後還有人扶著臉色白的和紙似的碧草,眼神空洞洞的,顯是早就嚇得沒了魂兒了,李若喬看她這個樣子,心裏雖說有恨,可也覺得她實在是可憐。
四伯母上前,有些期期艾艾的樣子,那太姨奶奶早起得手都有些抖了,隻是坐在一邊,連丫頭端來的茶盞都端不穩的樣子,端起來抖了兩下便氣的又把那茶盞放回了桌上,聽得碰的一聲響,嚇得四伯母的手抖了一下。
“四嫂,有什麼事兒您可是快些說才是,這眼看著天就黑了,家裏還一攤子事兒等著呢。”
此時的沈夫人臉上也沒了假裝的客氣,畢竟當時可是她們拉著自己去看自己兒子和自己家丫頭的笑話的,沒成想,這笑話變成了四哥和自己家丫頭,自己家丫頭可是有那麼多人證明是去給自己兒子送披風的,可如今送個披風自己主子沒見著卻被收進她家裏去,外人怎麼說就不是自己關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