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本是花紅柳綠的時候,選擇這個時候出行,沈穆也也是考慮到李若喬一路上可以看看風景,兩人一路觀光慢慢到北方,正好都是春日裏的氣候,就當給兩人補蜜月旅行了,可惜,李若喬不大整齊,一路上馬車坐著顛的難受不愛動彈,上了船又暈船吐得不行,一直就在船艙裏躺著連床都下不了了。
沈穆從船頭走回來,隱隱聽得倉內丫頭淩亂的腳步聲,快步走了進來,果然見書香端著水給李若喬漱口,墨香遞上清水給她喝。
“又吐了,怎麼暈的這麼厲害?”
書香在李若喬身後塞上一個墊子,讓她躺靠在上麵,沈穆走到床邊,接過墨香手裏的溫水,遞給靠在床上,小臉兒有些蒼白的李若喬。
李若喬接過水,慢慢喝了兩口,抬眼看沈穆,眼神裏有柔軟的抱怨,讓沈穆看的好笑。
“你不會又說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吧?那我可是冤枉死了。”
“怎麼就不是你,我以前雖然也暈船,可是和天浩回來時,我一直都在艙內,但是從來不曾暈的這麼厲害過,還不是因為有你了,我覺得有指望。”
沈穆笑著把水遞給旁邊的丫頭,讓她們退出去,伸手把李若喬抱進自己的懷裏,溫柔的拍了拍,“好,就算是怨我吧,你這樣子也不行,總是要吃些東西的,要不我給你做個湯喝?”
渾身無力的李若喬趴伏在他的胸前,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沒想到這暈船的滋味比暈車可是難受多了,上兩次覺得也還可以,帶著弟弟回來那次更是心理緊張,早就把那些暈船之類的事兒扔到了腦後去了,雖然也難受,可是沒有現在這樣過,看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就是千萬不能有指望,有了指望自己就先投降了。
“你可別,有丫頭呢,讓你去做飯,我以後還想不想有個好名聲兒了,不用想都知道得背一輩子悍婦 的名聲兒,你得背一輩子老婆奴的名聲,還是算了吧,等我們自己有了小院子我們再折騰吧。”
沈穆輕輕歎了口氣,把她放到靠枕上靠著,理了理被子,“我以前覺得,為了做個生意跑上跑下的在別人麵前裝孫子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憋屈的事兒了,沒想到,在這裏連疼老婆都要顧慮別人的目光,還有比這更憋屈的事兒馬?”
李若喬聽了臉上露出個笑容,無奈的輕輕擺了擺手,“行了,別說憋屈了,要說憋屈也是女人,你還算是幸福的,可是快到了?”
沈穆點頭,“說是午後就能到的,你再歇一會兒,東西讓丫頭收拾就是了,到時你直接下船上馬車就是。”
李若喬點頭,丫頭輕聲在外麵喚了一聲,沈穆揚聲讓她進來,墨香就帶著個小丫頭把早飯擺上桌兒,清粥小菜,李若喬勉強吃了半碗,又睡下了,等醒來時是被丫頭叫醒的,起身洗漱後換了衣裳,不就就感覺船微微一頓,沈穆進屋,拿了圍帽給她戴上,外麵沈穆的奶兄齊虎就在外麵喚沈穆,沈穆快步走了出去,一會兒就又返回來。
“小喬兒,舅舅來接我們了,正在岸上。”
李若喬聽後站起了身來,急急的就奔著艙門而去,本就暈船,又在床上躺了那麼久,腳步不免有些踉蹌,嚇得沈穆和一邊的兩個丫頭忙過去扶她,沈穆半摟著她在懷裏,還沒等埋怨她呢,就被一雙小手捉住了胳膊。
“快,快上岸,舅舅來了,肯定是小舅舅來了。”
沈穆隔著圍帽上淡青色的薄紗,隱隱見一雙水霧迷蒙的大眼殷切的瞅著自己,滿眼的焦急,再多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扶著她朝門口走去,嘴裏還叮囑著:“慢點兒,你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了,難免力弱,小舅舅就在岸上呢,見不到你不會走的。”
李若喬嘴裏輕聲答應著,腳下卻不停,微微提著裙子快步移動著,連沈穆都要放開步子走才跟得上,不免對剛才來報信兒的齊虎心裏有些怨念,可是想到是自己跑進去報信給她聽的,心裏更是不舒服,隻能快步跟著走,嘴裏還說著:“慢點兒,小舅舅在岸上呢......”
還沒等說完,感覺有人快速移動過來,沈穆把李若喬攬進懷裏快速旋了個身,見小舅舅正站在兩人三步開外的地方,還沒等他發完愣,懷裏的人兒已是奔了出去,上前捉住了小舅舅的衣袖,喊了聲:“小舅舅......”便聲帶哽咽了。
沈穆鬱悶的上前給小舅舅行了禮,扶了李若喬的胳膊,順便也把她帶離了小舅舅身邊。
“我們車上說吧,等到了地方再談。”伸手指了遠處的一輛馬車,書香和墨香上前,扶著李若喬上了車,安頓好,就先行離開了,不到一刻鍾就到了一個小院子,車子停下來,聽得人聲兒,沈穆伸手進車內把李若喬扶下了車,透過薄紗,隱約見是一個小院子,跟著小舅舅進了院子,穿過前麵一進,進了後院兒,進了正廳,李若喬摘下了圍帽,小舅舅本來帶笑的臉色就黑沉了下來,眯著眼去看沈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