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開抓著秀秀的手,艱難地維持著臉色的笑容和聲音的冷靜:“秀秀,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秀秀拉住我的手,兩隻手反握住我,道:“舒眠,不要怕他。不然他還以為他到現在還多重要。”
我拍拍秀秀的手背,“我明白,我想去洗手間整理一下我的心情,然後再來麵對他。”
“好。”秀秀鬆開握住我的手,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洗手間。我不敢回頭看林子夜那充滿了莫名情緒的眼神。我也不想再回頭。
手捧清澈冰涼的水輕輕潑到臉上,連著劉海也變得有些濕潤。用手輕輕撥開濕潤的劉海,靜靜地看著鏡子裏自己疲憊而蒼白的臉。
一夜無眠的我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眼睛下麵布著青灰色的陰影。
我聽見有人進洗手間的腳步聲,連忙整理了自己的情緒。低頭細細地洗著手。我並不堅強,但不意味著我要脆弱給別人看。
“你這是在逃避麼?”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我的心也跟著這猶如樂器般低沉磁雅的聲音頻率抖了抖。
我抬頭看向麵前這麵偌大明亮的鏡子,林子夜站在我身後不遠的距離,而且正慢條斯理地一步步走來。
“如果我是在逃避,你這又是在幹什麼?”我甩了兩下未幹的手,靜靜的看著鏡子裏的他,反諷說道。
他嘴/唇扯出一個嘲笑的弧度:“我在幹什麼,需要告訴你麼?”
在說話間,竟幾個流星大步便到了我身後。他比我要高出一個頭還要多一點,雖然站在我身後可我還是能從鏡子裏準確地看得到他那熟悉的臉。
我的心不由捏緊,我看看鏡中的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麼神情,隻不過臉色蒼白了些。
他突然從背後伸出手從我脖子旁穿過,從身後狠狠地捏住我的臉頰並向上提著。他低頭看我,我雖仰頭卻依舊垂著眼簾看著鏡子,鏡子中的我臉因為他手指的用力不免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呢?林子夜。”我淡淡地開口,音調因為他手指捏著我的臉變得有些含糊不清,“對我餘情未了麼?”
“嗬嗬嗬……”他低低笑著,笑音的振動從他的胸前向我的背部襲擊而來。
“我會對一個誰餘情未了,也不會對你這樣一個歹毒狠心的女人餘情未了。”說到後半句他突然加重了手指間的力量,語氣狠狠地說道。
“你在害怕吧?舒眠。”他突然語調又變得溫和起來,“我知道你的,總是麵上假裝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其實心裏比誰都要害怕比誰都要懦弱。”
“我累了。”我伸手想去拍掉他的手,被一個人用力地捏住臉頰不是什麼好事。我卻沒想到,他依舊不為所動。
“你以為什麼事都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消除了?”他俯身輕輕在我耳邊說。
“……”
我從來沒想過什麼話都是我一句話就消除了。而且……我們之間,又有什麼是能一句話就消除掉的呢?
我用力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別用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我,林子夜。”我轉身用雙手抵著他,將我們的距離推遠幾分,“我累了。而且並不想在廁所和你談那些殘碎的過往。而且是在女廁所!”
林子夜猝不及防的地被我退得退了幾步,聽到我說的話眼中輕閃一絲訝異,麵部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氣勢洶洶地推完他,我又沒出息的轉身兩手撐著大理石梳洗台低頭喘氣。
他卻是又貼了過來,我感覺到他溫熱的胸膛貼著我的背脊,聲音似乎都是從他的胸腔直達我的身體。
“舒眠。身體變得這麼不好了麼?”林子夜的聲音溫柔得滴得出水來,可下一秒就宛若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要我說,你這就叫。”他微微停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