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房間的還有京都裏幾位遠近馳名的才子,一群人在一起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嗯……其實是一群人在一起無所事事吃喝玩樂。
二樓圍欄邊有不少雅座,是為了便於客人觀賞樓下的歌舞。
歌舞坊與青樓不同,這裏是真正玩樂的地方,不會有青樓那種皮肉交易。所以都城內的才子少爺都能有更多雅致地借口來此消遣。
樓下傳來一陣起哄地鼓掌聲。一般這種情況下,定是歌舞坊內來了什麼可人的舞女歌女,給人瞧個新鮮罷了。
雅間內,同慕容塵一塊喝酒的幾位才子聽到動靜,便起興提議出去看看。
慕容塵倒了一杯歌舞坊新出的果子酒,閉眼在鼻尖聞了聞,仰頭喝下,隨即滿意地點點頭,這酒不錯,可以在府中備些,“我就不去了,你們盡興。”
眾人也習慣了他如此,沒再多說什麼,興致盎然得去了圍欄處的雅座。
一樓的舞台上,幾名舞女隨著氣若遊絲的琴聲悠然舞動。驟然曲風一變,如高山之上,行雲流水極速流淌。隨之奪人眼球的是舞台之上的二樓,一紫衣女子從上翩翩飛過,如仙女下凡般款款落在舞台之上。接著便是剛才慕容塵他們聽到的響徹掌聲。
紫衣女子麵上特意帶了一層紫色麵紗,本應該是冷漠妖嬈,再有些神秘的氣質。卻因一雙清澈無比而又呆呆地眸子,看起來畫風驟變。
紫衣女子站在舞台上,對眼前的一切顯得有些懵懂,卻努力認真地看著眼前一切,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同在台上的一個伴舞者,用小動作地提醒她接下來要幹什麼。她才愣愣繼續方才在台下編排的舞蹈。
一扭一動略顯生硬,看起來與初學者一般。觀看的客人平日裏都看慣了優美舞姿。就算是有開頭別具一格的出場方式,配上這拙劣舞姿,也有不少人開始叫囂,不滿坊主怎麼推出這麼個半吊子的新人。
紫衣女子察覺眾人不滿,一時有些著急,被腳下的衣裙一絆,妥妥地跌倒在地。心道:這下該是搞砸了!
誰知周圍忽的想起熱烈掌聲,還有不少興興唏噓。整個閣樓,凡是能眼及舞台之地,無不火熱。
紫衣女子不解為何,低頭發現自己麵紗的一邊已經散落。它怎麼掉了?算了,反正那個教她習舞的夫人說最後也是要摘的。便將麵紗拿下。
一張絕美之容於眾人眼前展漏無疑,膚若凝脂,眉似墨描,麵容嬌豔動人,勾人心魄。
頓時,廳內又翻騰起來。此時,後堂一位身著玫瑰色織錦長裙的美婦眉眼含笑地走上台來,“各位爺覺著方才這舞舞的如何?要不要繼續?”
“要。”
“繼續,繼續。”
“美人,美人……”
應答聲接連不斷。
美婦滿意地點頭,向紫衣女子示意了一下,退下台去。
台上的人便開始繼續剛才未完的表演。紫衣女子楞在原地,輕皺起眉。她好像有些忘了舞步。
一蹙一顰,更顯生動,惹得廳裏又是一陣叫好。
她努力回想,緩緩抬起手臂摸索忘記的舞姿,半忘半想,舞姿很不連貫。往往一個動作一停,或是兩三個動作就是一停。
慕容塵在房內聽著外麵客人接連不同的反應,心中也生了些好奇。起身來到雅座,見樓下的人大都興致勃勃的觀賞舞台。變往舞台處望去,而舞台之上舞女所跳的舞姿,實在是……慘目忍睹。
慕容塵冷笑:“如此粗劣表演,也能讓眾人興致昂揚地欣賞,都城內的人品味何時變得如此差了。”
“非也非也。”一個剛才與他熟識地才子走過來笑道:“表演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演之人。”說著別有笑意地用眼神意指樓下那抹紫衣。
慕容塵目光隨他所指望去,淡淡瞥了一眼,道“徒有一副皮囊。庸脂俗粉。”
那人一笑:“一般人哪能入得了你慕容公子的眼?俗粉就俗粉,咱隻求個賞心悅目就行。”
慕容塵淡笑搖了搖頭。再看周圍,覺得無趣,對他道:“我先回去了。”
他點點頭:“從你中狀元後的接連七日,你都出來躲避前去府裏的求親之人,待到入夜時分才回,倒也真是難為你了。”
慕容塵無奈歎道:“早知如此,就不去考什麼狀元了。”
那人失笑:“就是沒有狀元之名,所謂的求親者也不少,隻不過現在多了些官家之人罷了。”
提起官家之人,慕容塵就頭疼,擺了擺手:“不說了,我先走了。”說完轉身下樓。
舞台上的紫衣女子本想用心跳完這舞,可奈何耳力極好,將方才樓上慕容塵對她的評價聽了個盡。一臉沉色,停下動作,款款下台走到一位青衣客人麵前問:“我跳的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