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鬼姬鬱鬱寡歡,終日都待在慕容影生前住的世安院,不想見人。
慕容塵雖派府中人好生照顧著,卻是再也沒去看過她。不是外出,就是進宮,像是公務繁忙的難以得空。
一日,慕容塵在一暗處望著鬼姬在的房間怔怔發呆,卻突然發現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房前不知幹什麼。
慕容塵向前走了幾步,眼神直直的盯著他。
那人察覺目光回頭一看,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侯……侯爺。”
慕容塵見他有些眼熟,“你是——楊紫萍帶回來的法師?”
“是……是。”
慕容塵目光瞥向別處,竟淡淡道了聲:“下去吧。”
從那以後,楊夫人得寵,不久便傳出楊紫萍有喜的消息。
鬼姬將自己關在房裏不願見人,所以對於楊紫萍的得寵,眾人也無太多意外。
意外的是法師發現府中妖氣甚重,影響楊夫人的胎兒。追溯這妖孽竟正是喪子不久的姬夫人。
那夜,秋月高掛枝梢,寒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得呼呼直叫。侯府一群侍衛將世安院包圍起來,口口聲聲的要抓妖孽。
鬼姬推開房門,見到她多日不見的夫君,還有依偎在他身旁的——楊夫人。
好像聽送飯的丫鬟說她——懷了身孕。
鬼姬剛出房門,就聽有人下令,法師拿出一把弓箭直射她的心口。
鬼姬一楞,不顧胸前一箭,不敢相信地望向他的夫君慕容塵。
慕容塵心下一緊,瞪了眼剛才下令的楊紫萍,怎麼會有箭?
她卻手摸腹部,支支吾吾:“臣妾……臣妾剛才是嚇壞了……”目光瞥了眼鬼姬,忙道:“侯爺你看,她果真是妖孽,心口中了一箭還沒事。”
鬼姬目光緊緊盯著慕容塵:“你也認為我是妖孽嗎?”說著不知是賭氣還是什麼的,在眾人麵前直直將那把插進心口的箭拔了出來。
所射出的是扣箭,頂端尖細如針,後部有二個倒鉤,非常鋒利。此時被鬼姬徒手拔了出來,上麵勾出一片血淋。
“侯爺,小心。”
“保護侯爺。”
幾道喊聲響起,侍衛齊齊擋在慕容塵麵前。
鬼姬就跟沒看見似的,度步向慕容塵慢慢走近。
慕容塵雙眸深沉地盯著鬼姬心上的傷口,抿唇不語。
楊紫萍慌得大叫:“你們快上啊。”
一時間,侍衛全都向鬼姬襲去。
那些人哪裏會是鬼姬的對手。隻不過她卻是隻攻未守,任由那些侍衛的刀劍刺在身上。
終於,她來到了他麵前,如同五年前一樣的滿身血跡。
她望著他,眼底微紅濕潤,聲音卻淡淡:“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這五年來,她在他麵前從未刻意隱瞞,她的身份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了。
她看了看躲在慕容塵身後有些害怕的楊紫萍,目光放在她的肚子上,“現在這樣對我,隻是因為她嗎?”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是因為你愛上了她,你們——有了孩子。”說到孩子,鬼姬五指緊的泛白。
他摟了摟身邊的楊紫萍,看也不看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不是五年前你的出現,我和萍兒早該如此。你是個妖孽,我是不會讓你繼續留在侯府,念在你這幾年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放你離開,以後,休要讓我在見到你!”
聲音寒冷的如一塊冰錐刺在心上,鬼姬的身子不禁顫了顫,輕聲喃喃:“若……若不是……我的出現……”
楊紫萍卻對慕容塵說的話有些不滿,“就這麼放她離開?”
慕容塵目光突然轉向她,讓她嚇得一怔。隻見他眼眸深深道:“萍兒,你現在懷有身孕,不適合看這些血腥汙穢的畫麵,來,我帶你回去。”
楊紫萍哪裏見過慕容塵這般溫柔的對她,瞬間什麼都不想的同他走了。
鬼姬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閉了閉眼,淚水止不住的溢出眼角。
將楊紫萍送回房間後,他急急來到世安院外。碰到從院內出來的博才,問“她呢?”
“走了。”
慕容塵斂了斂眸,沒說什麼。
“公子可後悔?”博才問他。
慕容塵望了望世安院,“我沒辦法離開天武,卻也不能將她牽扯到這件事中。”
所以他才謊稱楊紫萍懷有身孕(當慕容塵跟楊紫萍提出的時候,她自然不會反對。),再借法師除妖之名將她逼走……
——
皇上大病多日,朝中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皆因皇上在未病前遲遲沒有決定儲君人選。
慕容塵近幾日頻頻進宮覲見皇上。
後來傳出皇上早已將擬有儲君人選的聖旨交給了平武侯,一時間宮裏宮外傳的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