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將白漪塵送回漪雪園不久,女帝就端著一碗藥來了漪雪園。
走進去對著其他宮人吩咐:“你們都下去吧。”
“唯。”
顔無雙緩緩走到白漪塵的床邊,拿起藥碗用勺子舀了舀湯藥,歎了口氣,“你的胃本就不好,為何還要飲下這麼多酒?”
白漪塵自小就有胃疼的毛病,每每疼痛起來更是痛不欲生。雖然近幾年來在宮中,顔無雙招了許多太醫給他好好調理,調理到基本已經無礙。可是就如同暗藏的火源,隻要引著,還是會大火焚燒。所以對於酒這種東西也是要謹慎碰之。
而白漪塵今晚一下喝了這些,顔無雙也是看在眼裏的,但在那種局麵卻不能說些什麼。
這幾日,自從陌傾雲來後,她和白漪塵的關係就有些莫名奇怪。
白漪塵更是極少的願意同她說話。
躺在床上的白漪塵靜靜地臉麵朝上,毫無血色的薄唇輕啟,聲音輕緩:“因為高興啊,因為,陛下為漪塵做的一切而感到高興,所以,便多喝了幾杯。”
顔無雙的麵色略有欣慰,淡笑了下,“漪塵喜歡就好。這些年來你跟在我身邊,我欠了你太多,總想要彌補你些什麼。這次你也終於遇到了自己心儀之人,我一定會還你自由,成全你和她……”
“夠了!”
白漪塵的一聲低喝打斷了她的話。
她微微一怔,隻聽他接著道:“我有些不太舒服,這些事情陛下若是覺得好,便去做吧。我累了,想要休息。”說完便閉上了眼眸。
顔無雙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他,還是走了出去。
聽到離開的關門聲,白漪塵才微微的睜開眼,望向門口。
胃裏的翻疼讓他麵色慘白,卻不及心痛的一半……
他明白今日她設宴的目的,成全?嗬,多麼可笑的詞啊!因為這幾日的走近,她就認為他喜歡唐汐。竟然還想要把他推給唐汐。
在飯局上他特意讓自己喝了這麼多,讓自己痛的倒在唐汐身上,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看來她心裏是真的從來沒有過他。
夜幕加深,顔無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難以睡著。
今日的白漪塵是在鬧脾氣嗎?她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發火,莫不是疼的太厲害了?
想到這,她更是沒什麼心思繼續睡了。起身吩咐廚房又熬了一份胃藥,準備親自送過去看看他。
來到漪雪園的門口,發現裏麵的宮人全都站在外麵。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不在裏麵伺候?”
宮人們嚇得連忙跪下:“回避下,是白侍君……白侍君不準我們進去。”
顔無雙皺了皺眉,走到房門口停了一下,聽到裏麵傳來嘔吐的聲音。
猛地一下將門推開。
白漪塵趴在床邊吐的微微喘息,聽到聲音頭也不抬的道:“出去,誰準你們進來的?出去!”
“……漪塵?”
他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略有發渾的腦袋輕晃,眼裏閃過詫異,隨後又恢複以往的淡笑:“原來是陛下,剛才漪塵無意冒犯,請陛下降罪!”
顔無雙走過去看了一眼她先前送過來的胃藥,此時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一點沒動。
她有些生氣,走過去一言不發的將白漪塵扶靠在床頭。
白漪塵想要避開,可耐本身身子虛弱,加上力氣原本就不如習武的她,便隻能任由她來安置自己。
扶完他後,又伸手去拿他剛才在床邊所吐穢物的木盆。
白漪塵竭力出手想去阻止,“別,髒。”
一旁跟著顔無雙的貼身宮女也忙道:“陛下,讓奴婢來。”
“你退下。”她淡淡打斷宮女的行為,執意親手將那木盆拿了出去。
隨後就打熱水為白漪塵擦拭麵龐,之後便坐在床頭,用勺子舀起胃藥抵在他的嘴邊。
宮女見狀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將門帶上。
白漪塵微微垂眸,“陛下怎麼可以親自照顧漪塵,還是放那,漪塵自己會喝。”
顔無雙美目隱隱透著怒氣,“我怎麼就不能照顧你了?當年不也是你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的嗎?再說,放在那裏,你會喝嗎?”
說完就將手中的藥再次往他嘴裏送了送,白漪塵無奈啟唇咽了下去。
直到藥喂完後,她幫他把身子躺下,蓋好了被。接著就坐在了一旁。
“陛下何時回去?”
顔無雙瞥了他一眼,眉宇之間露出少有的俏皮:“誰說我要回去了?”
他輕輕蹙眉:“陛下要留下?”
“當然了,你這麼難受,我當然要陪著你了。”說到這,有些疑問:“以前你胃疼的時候不也是我陪著的?有什麼好奇怪的。”